第二天清早,凌風正在回想昨日交手的畫面,身后突然傳來一句叫聲。
“舅舅,你看這羽毛好看嗎?”念兒舉著根色彩斑斕的鳥羽跑過來,小臉上沾著草屑,“我在溪邊撿的,能做箭羽嗎?”
凌風放下木棍,接過鳥羽看了看。羽毛根處堅硬,羽片整齊,確實是做箭羽的好材料。他心里一動,這段時間光顧著錘煉內力和布置防御,倒是把箭術荒廢了些。如今《潛龍訣》已入第三層,內力運轉自如,若是將內力融入箭術,不知會有何效果。
“念兒這羽毛來得正好。”凌風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舅舅給你露一手,看看能不能打下只漂亮的鳥。”
他轉身走進山洞,從角落里翻出那把牛角弓。弓弦經過靈泉水反復浸泡,早已泛出溫潤的光澤,弓身被摩挲得光滑如玉。他又找出幾根削好的木箭,將念兒撿來的鳥羽用靈泉水浸濕,小心翼翼地粘在箭尾,用細麻繩纏緊。
“姐,萍兒,我去練練箭,你們看好家。”凌風背起弓箭,又帶上一壺新釀的漿果酒——這酒度數不高,卻能活血通絡,正好適合練箭時飲用。
凌慧正在翻曬新收的稻米,聞言抬頭叮囑道:“別往太遠的山林去,日頭偏西就回來。”
凌風應了聲,大步走出峽谷。他沒有選擇熟悉的獵場,而是往東南方向走去。那里有片開闊的河谷,常有水鳥棲息,最適合練箭。
剛到河谷邊緣,就聽到“撲棱棱”的聲響。一群白鷺正落在淺灘上啄食魚蝦,潔白的翅膀在陽光下舒展,遠遠望去像開在水邊的花。凌風屏住呼吸,緩緩取下弓箭,搭上一支剛做好的木箭。
他試著將內力運轉到手臂,只覺一股暖流順著經脈涌入弓弦。牛角弓被拉成滿月,弓身發出輕微的嗡鳴,仿佛有生命般震顫。凌風瞄準百米外一只正低頭飲水的白鷺,手指一松,木箭帶著破空之聲飛了出去!
“咻——”
箭羽劃破空氣的銳響還未消散,那只白鷺已經應聲栽倒在淺灘上。旁邊的白鷺受驚飛起,遮天蔽日般掠過水面,卻見凌風手腕連動,三支木箭接連射出,竟又有三只白鷺墜落,箭羽都精準地穿透了它們的翅膀。
“內力加持下,不僅射程遠了數倍,準頭也穩了不少。”凌風走上前撿起獵物,心里暗自驚嘆。以往他射箭靠的是臂力和眼力,如今融入內力,箭速更快,力道更足,百米之內,幾乎指哪打哪。
他沿著河谷往前走,越練越是心驚。之前需要凝神屏息才能射中的目標,現在信手拈來。一只在高空盤旋的雄鷹,被他一箭射穿羽翼;一條躍出水面的魚,竟被他用箭尾穩穩挑起;甚至遠處山坡上奔跑的野兔,他也能預判其軌跡,一箭釘在它身前的泥土里,驚得野兔慌不擇路,卻一頭撞進了他早布下的套索。
日頭升到正中時,凌風的獵物已經堆了一小堆。有肥碩的水鳥,有矯健的野兔,還有幾條半尺長的魚。他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,擰開漿果酒喝了一口,酸甜的酒液滑入喉嚨,帶著淡淡的靈氣,剛練箭時消耗的內力竟緩緩恢復過來。
“這酒倒是個好東西。”凌風咂咂嘴,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獸吼。他循聲望去,只見河谷對岸的山林里,一頭黑熊正追著幾只黃羊狂奔。那黑熊足有半人高,皮毛油亮,奔跑時地動山搖,顯然是頭成年黑熊。
黃羊速度雖快,卻慌不擇路,竟朝著河谷這邊跑來。凌風心里一動,黑熊的熊掌和熊膽都是好東西,熊皮更是難得的御寒之物。若是能拿下這頭黑熊,又能多些儲備。
他悄悄繞到河谷下游,那里有處狹窄的石灘,是黃羊過河的必經之路。凌風將弓箭上好弦,藏身于一塊巨石后,靜靜等待。
沒過多久,黃羊驚慌的蹄聲傳來,緊接著是黑熊粗重的喘息。領頭的黃羊剛踏上石灘,凌風的箭就射了出去。這一箭沒有瞄準黃羊,而是射向緊隨其后的黑熊——他故意射偏了幾分,箭羽擦著黑熊的耳朵飛過,釘在旁邊的樹干上。
黑熊受了驚嚇,怒吼一聲,竟放棄了黃羊,轉而朝著凌風藏身的方向撲來。它顯然被激怒了,龐大的身軀撞斷了路邊的灌木,帶著腥風直撲過來。
凌風不退反進,猛地從巨石后躍出,手中的牛角弓再次拉滿。這次他將三成內力灌注于箭身,瞄準的是黑熊胸前的白毛——那里是熊類的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