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天還沒亮透,凌風就背上弓箭——那是他用堅韌的桑木和獸皮筋做的簡易弓,箭頭是磨尖的獸骨——往深山里走。連著幾天陷阱收獲不錯,空間里的存糧也夠吃些日子,但他總覺得心里不踏實。原主記憶里,這深山里可不只有野兔山雞,還有更兇狠的野獸,尤其是開春后,餓了一冬的狼和野豬,最是難纏。他得趁現在多熟悉山林,最好能摸清那些猛獸的活動范圍,免得日后撞上麻煩。
晨霧還沒散,林子里靜悄悄的,只有腳踩在爛泥里發出的“噗嗤”聲。凌風的識海意念像鋪開的網,仔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:樹枝上松鼠啃食松果的窸窣聲,遠處溪水解凍的潺潺聲,甚至地底蟲豸蘇醒的微弱蠕動……一切都在掌控中,這種與自然相融的感覺,讓他想起了前世在雨林里的日子。
走了約莫一個時辰,他在一處背風的山坳里發現了新鮮的糞便和雜亂的蹄印。糞便呈黑褐色,帶著未消化的骨頭渣,蹄印大而深,邊緣還有尖銳的蹄痕。是野豬!凌風蹲下身,用手指量了量蹄印的大小,“看這尺寸,至少有三百斤重,還是頭成年公豬,不好惹?!彼诟浇隽藗€隱蔽的記號,打算以后繞著這兒走。
正準備離開,識海里的意念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,像是被冰冷的針狠狠扎了一下。凌風猛地轉身,握緊了背上的弓,目光銳利地掃向左側的密林。
那里的灌木叢在微微晃動,不是風刮的,而是有東西在里面移動。動靜很輕,但頻率很快,帶著一種蓄勢待發的壓迫感。
“出來!”凌風低喝一聲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。在野外,示弱只會招來更兇狠的攻擊。
灌木叢“嘩啦”一聲被撞開,一道灰影猛地竄了出來,落在離他三丈遠的空地上。那是一匹狼,體型不算特別大,但毛色油亮,眼神兇狠,嘴角流著涎水,正死死地盯著他,喉嚨里發出“嗚嗚”的低吼。
凌風心里一沉。這狼雖然單獨行動,但看它肋骨不明顯,顯然沒餓著,說明附近可能有狼群,或者它剛捕到過獵物,此刻正是兇狠的時候。更麻煩的是,這狼的一條前腿有點瘸,看樣子是舊傷,這種帶傷的野獸,往往比健康的更具攻擊性。
他沒有動,只是與狼對峙著,右手悄悄搭上了背后的箭。對付狼,不能慌,也不能先動手,得等它露出破綻。
狼圍著他緩緩轉圈,像在打量獵物,那雙綠油油的眼睛里滿是貪婪和警惕。凌風的目光始終跟著它,身體微微下沉,保持著隨時能撲出去的姿勢。識海里的意念緊緊鎖定著狼的動作,連它呼吸的頻率都能清晰“感知”到。
僵持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,狼大概是失去了耐心,猛地低伏下身子,后腿蹬地,像一道灰色的閃電,朝著凌風撲了過來!
風聲呼嘯,帶著濃烈的腥臭味。凌風瞳孔一縮,不退反進,猛地向側面翻滾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狼的撲咬。狼撲了個空,撞在他身后的樹干上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顯然有點懵。
就是現在!
凌風翻滾的同時,已經抽出了背上的箭,搭弓、拉弦、瞄準,動作一氣呵成?!斑荨钡囊宦?,獸骨箭頭帶著勁風,精準地射向狼的側腹!
“嗷嗚——”狼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箭頭沒入了半寸多,鮮血瞬間涌了出來,染紅了灰色的皮毛。
受傷的狼變得更加瘋狂,轉過身,再次齜著牙撲了過來,速度比剛才更快,顯然是想拼命了。凌風知道,這時候絕不能給它近身的機會,狼的咬合力極強,一旦被咬住,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他近身后退,同時抽出別在腰間的木矛——這矛比之前的更粗更長,頂端用火燒過,堅硬如鐵。他沒有再射箭,近距離搏殺,矛比弓更管用。
狼撲到近前,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。凌風猛地矮身,避開要害,同時雙手緊握木矛,用盡全力,朝著狼的胸口狠狠刺了過去!
“噗嗤!”木矛的尖端沒入了狼的胸口,深入數寸。狼的動作瞬間僵住,兇狠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置信,隨即慢慢黯淡下去。它掙扎著晃了晃,龐大的身軀“砰”地一聲倒在地上,抽搐了幾下,就不再動了。
凌風喘著粗氣,握著木矛的手微微顫抖,不是害怕,而是剛才那一下用了全身的力氣。他盯著地上的狼看了半晌,確認它真的死了,才長長地舒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