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著名叫小三的年輕村民,眾人沿著溪邊的小路,朝著村子邊緣走去。小路兩旁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,散發著淡淡的清香,與湖邊的腐臭氣息形成鮮明對比,顯然是村民們特意栽種的,用于驅散毒霧和蚊蟲。
村子不大,十幾間低矮的土坯房錯落分布在山腳下,房屋的屋頂大多覆蓋著茅草,墻壁上糊著黃泥,看起來簡陋卻很整潔。村民們大多穿著粗麻布衣服,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警惕,看到凌風一行人,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,遠遠地觀望,卻沒人上前搭話——顯然,他們對這些外來者充滿了戒備。
小三帶著眾人走到村子邊緣的幾間閑置房屋前,指了指眼前的房子,說道:“這幾間房子是空的,里面還算干凈,你們暫時住在這里吧。我去給你們拿點糧食和水,你們別到處走動,有什么事可以喊我。”
“多謝了,小兄弟。”凌風對著小三抱了抱拳,感激地說。小三笑了笑,轉身離開了。
眾人走進房屋,里面果然還算干凈,地上鋪著一層干草,墻角堆著一些破舊的家具,雖然簡陋,卻能遮風擋雨。凌慧抱著念兒,找了個相對干凈的角落,讓孩子坐在干草上休息,念兒已經有些發蔫,靠在凌慧懷里,有氣無力地喘著氣。
張嬸和凌萍則忙著打掃房屋,將地上的灰塵和雜物清理干凈,想要讓大家住得舒服一點。那個年輕婦人抱著小丫頭,急得眼淚直流,不停地用手撫摸著孩子的額頭,嘴里喃喃道:“怎么辦?孩子越來越燙了……”
凌風走過去,摸了摸小丫頭的額頭,果然滾燙得嚇人。他從懷里掏出那個裝有“透骨香”藥粉的麻布小袋子,倒出一點藥粉,用清水調成糊狀,小心翼翼地敷在小丫頭的額頭和脖頸處,又拿出一點藥粉,讓年輕婦人給孩子服下。
“別擔心,這藥粉能緩解癥狀,過一會兒孩子就會好點。”凌風安慰道。年輕婦人點點頭,感激地說:“謝謝你,凌大哥,要是沒有你,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。”
凌風笑了笑,沒有說話,轉身走出房屋,想要觀察一下村子的環境,確認是否真的安全。灰灰跟在他身邊,警惕地環顧四周,時不時對著遠處的村民低吼幾聲。
村子里很安靜,村民們大多在自家門口干活,有的在編織竹筐,有的在晾曬草藥,還有的在修理農具,每個人都各司其職,卻很少交流,整個村子透著一股壓抑的氛圍。凌風注意到,幾乎每個村民的家里,都掛著類似蘆葦面罩的東西,顯然這是他們日常必備的物品,用于防備湖邊的毒霧。
他走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,看到幾個老人正坐在石頭上聊天,便走過去,想要打聽一下村里的情況和玉馬湖的變故。老人們看到凌風,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,停止了交談,默默地看著他。
“老丈們好,我是來投奔貴村的逃荒者,名叫凌風。”凌風對著老人們抱了抱拳,客氣地說,“我聽說玉馬湖以前是個清澈的好湖,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?”
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了看凌風,沉默了片刻,緩緩說道:“唉,說起這事,都是命啊。大概是開春的時候,玉馬湖的水突然開始變渾,一開始大家沒當回事,以為只是天旱導致的,可沒過多久,湖里就開始出現死魚死蝦,水也變得越來越臭。后來,有人喝了湖里的水,就開始上吐下瀉,接著就變得瘋瘋癲癲,見人就咬,和你們說的‘瘟病’一模一樣。”
另一個老人補充道:“村里的郎中來看過,說湖水被下了毒,可誰也不知道毒是從哪里來的。保長派人去湖底探查,結果下去的人再也沒上來,只浮上來一具尸體,死狀凄慘。從那以后,大家就再也不敢靠近湖邊,只能靠著村子后面的小溪過日子。”
凌風皺了皺眉,問道:“那你們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人或者事?比如陌生人靠近湖邊,或者湖里出現奇怪的東西?”
老人們互相看了看,搖了搖頭。一個老人說:“我們村地處偏僻,平時很少有陌生人來。至于湖里的東西,除了死魚死蝦,就沒見過別的了,只是晚上經常能聽到湖里傳來奇怪的‘汩汩’聲,讓人心里發毛。”
就在這時,小三提著糧食和水走了過來,看到凌風正在和老人們聊天,便說道:“凌大哥,村長讓我給你帶句話,讓你趕緊回住處,別到處走動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凌風點點頭,對著老人們笑了笑,說道:“多謝老丈們告知,打擾了。”說完,跟著小三回到了住處。
回到房屋,凌風看到小丫頭的精神好了不少,不再像之前那樣發蔫,咳嗽也減輕了,年輕婦人正拿著毛巾,給孩子擦臉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凌慧和張嬸、凌萍也已經將房屋打掃干凈,正在整理帶來的簡陋行李。
“風哥,你回來了,怎么樣?打聽出什么了嗎?”凌慧看到凌風,連忙問道。
凌風點了點頭,將從老人們那里打聽來的情況告訴了眾人,說道:“看來玉馬湖的變故很蹊蹺,不像是自然形成的,很可能是人為投毒,但目前還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,目的是什么。”
張嬸嘆了口氣,說道:“管他是誰投的毒,只要咱們能在這村里安穩住下來,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凌風笑了笑,說道:“放心吧,只要咱們遵守村里的規矩,不惹麻煩,應該能安穩住一段時間。不過大家還是要提高警惕,這村子雖然暫時安全,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