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風上前一步,用腳踩住壯漢的手,力道控制得剛好,既能讓他疼,又不會傷到骨頭。他低頭看著兩個壯漢,聲音里滿是寒意:“你們李府就是這么欺負人的?強占土地,毆打流民,真當這世上沒人能治得了你們?今天我就替那些被你們欺負過的人,好好教訓教訓你們!”
兩個壯漢被嚇得魂都沒了,尤其是被踩著手的那個,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不停求饒:“大俠饒命!大俠饒命!我們再也不敢了!這都是我們家老爺讓我們做的,跟我們沒關系啊!我們就是拿人錢財,替人辦事,求您放了我們吧!”
劉嬸這才反應過來,抱著孩子趕緊從地上站起來,走到凌風身邊,聲音里滿是感激:“多謝大俠救命之恩!要是沒有您,我們娘倆今天肯定要遭殃了。您的大恩大德,我們娘倆這輩子都忘不了!”
“劉嬸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凌風認出了她,心里也松了口氣,腳下的力道也減輕了些。
劉嬸嘆了口氣,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聲音帶著疲憊:“我本來想跟著族人去東邊找親戚,可走了沒幾天,族人就走散了。我帶著孩子,一路上靠挖野菜、乞討為生,好不容易走到這里,孩子實在餓得不行了,我就想撿點柴生火,給他煮點粥喝,沒想到會遇到他們……”
她說著,指了指地上的破包袱,眼里滿是心疼:“這是我僅剩的一點粟米,剛才被他們踩臟了,現在連粥都煮不了了……”
凌風看了看地上混著泥土的粟米,又看了看劉嬸懷里的孩子——孩子的小臉蠟黃,嘴唇干裂,眼神也沒什么神采,顯然是餓了很久。他從懷里掏出兩個白面饅頭,這是中午在酒樓特意打包的,還帶著點溫度,遞給劉嬸:“劉嬸,你先拿著,給孩子墊墊肚子。這饅頭是干凈的,孩子餓壞了,先讓他吃點。”
劉嬸接過饅頭,手都在發抖,眼淚又掉了下來:“謝謝……謝謝你……大俠,你真是個好人……”她趕緊把饅頭掰成小塊,遞到孩子嘴邊。孩子聞到饅頭的香味,眼睛亮了亮,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,吃得很著急,差點噎到。劉嬸趕緊拍著他的背,輕聲說:“慢點吃,別著急,還有呢……”
凌風轉頭看向兩個壯漢,冷聲道:“你們給我聽好了,把身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,還有你們的短刀和鞭子,也留下!要是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流民,我就廢了你們的手腳,讓你們再也不能作惡!”
兩個壯漢不敢怠慢,趕緊從懷里掏出錢袋,把里面的幾兩碎銀子和兩吊銅錢都倒在地上,連帶著短刀和鞭子也一起放在旁邊。拿鞭子的壯漢掙扎著爬起來,對著凌風連連鞠躬:“大俠放心!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!我們這就回去跟老爺說,以后再也不派人來這樹林里欺負人了!”
“滾吧!”凌風揮了揮手。兩個壯漢如蒙大赦,攙扶著對方,一瘸一拐地跑了,跑的時候還差點被樹根絆倒,顯然是嚇得不輕。
凌風撿起地上的短刀和銀錢,走到劉嬸身邊,把刀和錢遞給他:“劉嬸,這把短刀你拿著,路上要是遇到壞人,也能防身。這些銀子和銅錢,你拿著買點糧食和水,路上用。”
劉嬸趕緊推辭:“凌少俠,這不行!您已經救了我們娘倆,還給了我們饅頭,我們怎么能再要您的錢和刀呢?這太貴重了……”
“劉嬸,你就拿著吧。”凌風把東西塞到她手里,“我還有這些東西,不缺。你帶著孩子,路上需要錢的地方多,要是沒點錢,根本走不遠。這把刀雖然不大,但用來防身足夠了。”
他想了想,又轉身朝著營地的方向走去,很快就拎著一袋粟米和一小塊臘肉回來,都是從黑風寨繳獲的,曬得很干,能放很久。“劉嬸,這袋粟米和臘肉你也拿著,粟米可以煮粥,臘肉能當干糧,路上省著點吃,應該能撐到北邊。”
劉嬸看著手里的東西,再也忍不住,抱著孩子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對著凌風連連磕頭:“少俠的大恩大德,我劉嬸這輩子都不會忘!以后要是有機會,我一定報答您!您就是我們娘倆的救命恩人啊!”
“劉嬸,快起來!”凌風趕緊上前,把她扶起來,“你這樣我可受不起。都是苦命人,互相幫忙是應該的。之前在張奶奶村,你不也給我們送過野菜嗎,我還沒謝你呢。”
劉嬸這才想起,之前在張奶奶家,確實見過凌風他們,只是當時大家都忙著逃荒,沒怎么說話。她擦了擦眼淚,笑著說:“沒想到少俠還記得這事……那都是小事,不值一提。”
“時間不早了,你趕緊趕路吧。”凌風看了看天色,太陽已經開始西斜,“再晚的話,路上不安全。北邊那邊據說比這邊安穩,你趕緊去找親戚,找到之后就安定下來,別再四處奔波了。”
劉嬸點點頭,抱著孩子,拎著東西,對著凌風又鞠了一躬:“少俠,那我就先走了。您多保重,以后要是有機會,咱們再見!”
“你也多保重,路上小心。”凌風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,心里也松了口氣——能在逃荒路上幫到舊識,也算是件幸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