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空像是被一層灰色的幕布所籠罩,陰沉沉的,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。凜冽的寒風呼嘯著,吹得樹枝沙沙作響,像是在預告著一場大雪即將來臨。果然,不一會兒,當凌風正在給小香豬添草料時,那清脆而又充滿活力的嗓音便隔著柵欄穿透而來。
“舅舅!舅舅!你看天上飄白花花了!”念兒站在柵欄外,小臉蛋凍得通紅,就像兩個熟透的蘋果,但眼睛卻亮得像星星,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她去年在村里見過別的孩子堆雪人,那一個個形態各異的雪人在雪地里憨態可掬的模樣,一直讓她惦記著。
凌風聞言,緩緩抬起頭,只見那細碎的雪沫子從鉛灰色的天空中慢悠悠地飄落下來,宛如一群潔白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。有幾片雪花調皮地沾在了他的眉毛上,涼絲絲的,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“嗯,下雪了!”凌風伸手接了一片雪花,那雪花晶瑩剔透,六角形的花瓣在掌心瞬間就化成了晶瑩的水珠。這是今年冬天的頭場雪,下得不算大,卻把枝頭的枯葉都染成了白色,遠遠望去,就像給樹木披上了一層銀裝,倒有幾分別樣的好看。
“能堆雪人嗎?”念兒扒著柵欄的縫隙,急切地問道,小手在柵欄上不停地拍打著,小靴子也被凍得有些發紅,但她全然不顧,滿心期待著能堆一個大大的雪人。
“等下下大了再說。”凌風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,那動作輕柔而又溫暖,“先跟你萍兒小姨回屋去,別凍感冒了。這雪剛開始下,等雪下厚了,咱們再痛痛快快地玩。”
凌萍這時也從山洞里走了出來,手里捧著一件剛縫好的小棉襖。那棉襖是青灰色的粗布面,摸上去有些粗糙,但卻十分結實。里面絮著柔軟的蘆花,蓬松而又暖和。她微笑著招呼道:“念兒快進來,小姨給你做的新棉襖,試試合不合身。”
念兒一聽有新衣服,立馬就把堆雪人的事拋到了九霄云外,蹦蹦跳跳地跟著凌萍往回跑。她的小靴子踩在剛積了層薄雪的地上,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響聲,仿佛是雪地在歡快地歌唱。
凌風看著她們的背影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然后轉身去檢查儲存的食物。柵欄角落里堆著幾大捆曬干的紅薯藤和玉米秸,這是他早在秋天就為小香豬和點點準備的過冬糧草。他輕輕地掀開蓋在上面的茅草,仔細地查看里面的情況,見里面還干燥如初,便又細心地重新蓋好。這頭豬和這只鹿已經不再是肉食儲備了,而是小丫頭的玩伴和寵物了,所以也得照顧好!
山洞里暖意融融,爐火熊熊燃燒著,把整個山洞烤得暖烘烘的。凌慧正蹲在灶臺前燒火,鍋里煮著翻滾的雜糧粥,咕嘟咕嘟的聲響就像一首歡快的樂曲,混著凌萍給念兒試穿棉襖的笑語,交織成一曲溫馨的家庭交響樂。
“袖子再收半寸就正好,跑起來也利索。”凌萍拿著針線在念兒胳膊上比劃著,小姑娘穿著新棉襖在原地轉圈圈,就像一只圓滾滾的小笨熊,可愛極了。
“風弟,你看看這肉還夠不?”凌慧指著墻角的陶罐,里面腌著的野豬肉已經泛出誘人的醬色,那濃郁的肉香彌漫在整個山洞里。“我估摸著再熏兩掛,夠吃到開春了。”
凌風走過去,掀開罐蓋聞了聞,那咸香中帶著點酒曲的微醺,別有一番風味。這是他特意用空間里存的野果酒腌的,比普通腌肉更不容易壞。“夠了,再把那只山雞處理了,今天中午燉著吃,暖和!”這山雞是昨天從空間里取出來的,肉質肯定鮮嫩美味。
“我去拿!”念兒自告奮勇,踮著腳就要去夠墻角的竹架。那上面掛著凌風所說的山雞,羽毛都褪得干干凈凈,一只山雞靜靜地掛在那里,仿佛在等待著成為餐桌上的美食。
“你夠不著,舅舅來。”凌風寵溺地笑了笑,走過去把山雞取下來,用溫水泡上,又從空間摸出幾塊生姜和野花椒。“等下多放些姜,驅驅寒。這大冬天的,吃點姜能暖身子。”
雪下了小半個時辰就停了,太陽從云縫里鉆了出來,金色的陽光灑在雪地上,把雪地照得晃眼。那雪在陽光的照耀下,閃爍著晶瑩的光芒,就像無數顆鉆石灑落在地上。
凌風扛著斧頭去劈柴,院角堆著的木頭都是秋天備下的,被雪一潤,劈起來倒更順手。他雙手握住斧頭,高高舉起,然后用力劈下,“噼啪”幾聲,一根碗口粗的松木就被劈成了整齊的木柴,碼在屋檐下,不一會兒就堆得滿滿一墻。
念兒穿著新棉襖,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歡快地踩腳印,一會兒踩個小鴨子,一會兒踩朵梅花,玩得不亦樂乎。她的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,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。凌萍坐在門口的石凳上,手里拿著針線,正給凌風縫補冬天穿的布鞋。那鞋底納得又密又實,針腳在陽光下閃著光,仿佛是凌萍對家人滿滿的愛。
“小姨,你看我踩的像不像小香豬?”念兒舉著凍得通紅的小手,指著地上一串歪歪扭扭的蹄印,臉上充滿了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