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清早,凌風就用血參燉了一大鍋雞湯,血參湯的香氣在茅屋周圍彌漫開來。凌慧和兩個孩子各喝了一大碗,剩下的藥渣被凌風埋進了菜園的土里,連帶著澆了些靈泉水,沒過多久,那片土地上竟冒出幾株從未見過的嫩苗,葉片帶著淡淡的金色,看著就非同尋常。
“這莫不是藥草?”凌萍蹲在苗前仔細觀察,眼里滿是好奇,“醫書上沒見過這種葉子。”
凌風也覺得新奇,這血參本就是空間靈田培育出的珍品,沒想到藥渣還有這等功效。他摸著下巴道:“先留著看看,說不定是好東西。”
連日來,村里的饑荒愈發嚴重。逃荒的隊伍一批接一批地離開,卻大多走不出這片干旱的土地,沿途時常能看到倒斃的尸體。留下的村民也餓得眼冒金星,有人開始鋌而走險,夜里偷雞摸狗,甚至有人組隊去搶那些孤寡老人僅剩的一點存糧。
凌風一家的安穩日子,在這片絕望的土地上顯得格外扎眼。他們不僅沒挨餓,偶爾還能聞到肉香,這讓不少村民紅了眼。起初只是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,說些酸話,后來便有人開始試探著上門乞討。
第一個來的是村里的老獵戶王伯,他曾在凌風小時候偷偷給過半個窩頭。凌風念著這點舊情,給了他兩袋粗糧。可沒過半天,王伯家就被其他村民圍了起來,搶走了粗糧,還把老人推倒在地。
這事傳到凌風耳朵里時,他正在處理一只剛打回來的狍子。聽到凌萍轉述村民的哄搶和王伯的哭喊,他手里的刀頓了頓,眼底掠過一絲寒意。
“風哥哥,我們要不要去幫幫王伯?”凌萍有些不忍,王伯的孫子和念兒差不多大,昨天還來茅屋外偷偷看過念兒的玩具。
凌風搖頭,將狍子肉切成均勻的小塊:“幫得了一次,幫不了一世。現在去送吃的,不是幫他,是害他。”他太清楚人性的貪婪了,在饑餓面前,那點微薄的善意只會引火燒身。
果然,沒過兩天,就有更多村民找上門來。他們不再是乞討,而是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,堵在茅屋門口,要求凌風“分糧”。
“凌風!你不能這么自私!”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喊道,他是村里的無賴李二,“大家都是一個村的,你有糧就該拿出來分!藏著掖著是想看著我們餓死嗎?”
“就是!你一個被趕出家門的,現在倒過得比誰都好,肯定是占了村里的便宜!”有人跟著起哄,眼神死死盯著茅屋屋檐下幾串不起眼的小魚干。
凌慧嚇得把念兒護在身后,臉色發白。凌萍緊緊攥著手里的藥鋤,擋在門口,雖然害怕,卻不肯退讓。
凌風從屋里走出來,手里還拿著那把處理狍子的刀,刀上的血跡尚未擦干,在陽光下閃著冷光。他目光掃過人群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:“誰規定我有糧就得分給你們?”
“你住的是村里的地!喝的是山里的水!這些都該有我們一份!”李二梗著脖子喊道,試圖煽動其他人,“大家一起上!把他的糧搶出來!”
幾個被饑餓沖昏頭腦的村民蠢蠢欲動,摩拳擦掌地往前湊。凌風眼神一厲,猛地將手里的刀擲了出去!
“噗嗤!”刀身深深釘在李二腳前的地上,刀刃入土三分,震起的泥土濺了李二一臉。他嚇得尖叫一聲,連連后退,差點癱坐在地上。
“誰再往前一步,這刀就不是釘在地上了。”凌風的聲音像淬了冰,“我的東西,給不給,我說了算。想搶?先問問我手里的弓箭答應不答應。”他抬手拍了拍背后的獵弓,那是他昨天剛用獸筋重新加固過的,力道比之前更強。
人群被他的氣勢鎮住了,一時沒人敢動。這時,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走了出來,她是村里的老族長的遺孀,平時德高望重。她看著凌風,嘆了口氣:“凌風啊,老婆子知道你不容易,可村里真的快撐不住了。昨天……昨天村西頭的石頭家,已經開始吃觀音土了,那東西吃了是要死人的啊。”
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不少村民也跟著抹眼淚,場面一時有些凄慘。凌慧看得心軟,拉了拉凌風的衣角,低聲道:“要不……就給他們一點?少給點也行啊。”
凌風看向老婆婆,語氣緩和了些,卻依舊堅定:“婆婆,不是我不給,是不能給。我這點糧,分給大家不夠塞牙縫的,只會讓他們搶得更兇,死的人更多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山里還有些能吃的樹皮和草根,你們要是有力氣,去挖來吃,總比搶別人的強。”
“挖什么挖!早就被挖光了!”李二緩過勁來,又開始叫囂,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想看著我們都死光,你好獨占這山里的東西!”
這句話像是點燃了引線,原本猶豫的村民又激動起來:“對!他就是想獨吞!”“我們跟他拼了!”
凌風眼神徹底冷了下來。他原本還念著同村一場,不想做得太絕,可這些人根本不知好歹。他轉身回屋,拿出一把弓箭,當著所有人的面,拉滿弓弦,對準了不遠處一棵樹上的烏鴉。
“咻!”箭矢破空而去,精準地射中烏鴉的翅膀。那烏鴉慘叫著墜落,正好掉在人群前面。
“不想跟它一樣,就滾。”凌風緩緩放下弓箭,“從今天起,茅屋周圍百丈之內,不準任何人靠近。誰敢越界,別怪我箭不長眼。”
他的話里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,眼神里的冷漠讓村民們打了個寒顫。李二還想再說什么,被旁邊的人拉了拉,看到凌風那把閃著寒光的弓箭,終究是沒敢再吭聲。
老婆婆看著凌風決絕的樣子,嘆了口氣,搖著頭走了。其他人也漸漸散去,只是離開時看凌風的眼神,充滿了怨毒和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