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叫第二遍時,凌風就扛著鐵刀和斧頭出了門。斧頭是他昨天用剩下的鐵料新打的,雖然斧刃不夠光滑,看著有些粗笨,但分量十足,劈柴砍樹足夠用了。他今天的目標很明確——去山里砍些結實的木料,回來修繕茅草屋。
初春的山林里,積雪大多化了,露出黑褐色的土地和枯黃的落葉,踩上去軟綿綿的,偶爾能看到幾點新冒的綠意,是頂破凍土的草芽。凌風的識海意念鋪開,像張無形的網,一邊留意著周遭的動靜,一邊搜尋著合適的樹木。
他沒打算砍太粗的樹,一來不好搬運,二來太費力氣。找了約莫半個時辰,終于在一片背風的山谷里發現了一片樺樹林。這些樺樹粗細適中,樹干筆直,木質堅硬,最適合做屋梁和立柱。
他選了棵碗口粗的樺樹,掄起斧頭就砍了下去?!斑?!”一聲悶響,斧刃深深嵌進樹干里,濺起不少木屑。他的力氣比以前大了太多,掄起斧頭毫不費力,沒幾下就在樹干上砍出了個深深的豁口。
砍樹是個技術活,得順著木紋下斧,還要在樹干一側砍出傾斜的切口,這樣樹才會朝著預定的方向倒。凌風以前在雨林里學過這些,動作熟練得很。又砍了十幾下,樹干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響,開始慢慢傾斜。
“倒嘍!”凌風往旁邊一跳,躲開倒下來的樹干?!稗Z隆”一聲,樺樹重重地砸在地上,震得周圍的積雪都簌簌往下掉。
他用斧頭把樹枝砍掉,又將樹干截成丈許長的木段,用藤條捆好,拖到山谷口的空地上。這樣的木段,他一口氣砍了八根,足夠做屋梁和立柱了。
看看日頭,已經過了晌午。凌風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,拿出早上烤的麥餅和腌肉,就著靈泉水吃了起來。吃飽喝足,他休息了片刻,才開始往回拖木料。
八根木段加起來足有幾百斤,換成以前的原主,根本想都不敢想。但現在的凌風,不僅力氣大,身手也靈活,他把木段捆成兩捆,一前一后搭在肩上,竟能穩步前行,只是速度慢了些。
回到茅草屋時,太陽已經西斜。他把木料堆在屋旁,顧不上擦汗,先去檢查了陷阱,收獲了一只野兔和幾只山雞,算是沒白耽誤功夫。
接下來的三天,凌風都在忙著修繕房屋。他先把茅草屋原來的破屋頂拆掉,換上新砍的樺樹做屋梁,又在屋梁上鋪上厚厚的茅草,用藤條捆結實,這樣就算下大雨也不怕漏了。
然后是壘墻。他沒用泥土,而是去河邊撿了些大小不一的石頭,用黃泥混合著切碎的茅草當粘合劑,一塊塊壘起來。石頭墻比土墻更結實,也更擋風。他把原來的土墻拆掉,重新壘了三尺高的石墻,還在墻上開了個小窗戶,糊上油紙,既能透光,又能擋風。
最后是做門。他用兩根粗壯的樺木做門框,又用幾塊木板拼成門板,裝上自己做的木栓,開關起來“吱呀”作響,卻結實得很。
等全部弄完,原本破敗不堪的茅草屋徹底變了樣。石墻穩固,新頂厚實,門板嚴實,雖然依舊簡陋,卻透著股結實勁兒,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風一吹就晃的破棚子了。
凌風站在屋前,看著自己的杰作,心里美滋滋的。他又在屋旁搭了個簡易的棚子,用來存放木料和工具,還做了張木床和一個木柜,都搬進了屋里。木床上鋪著厚厚的干草和幾張獸皮,躺上去暖和又舒服;木柜里則整齊地放著糧食、鹽和干凈的獸皮。
“這才像個家嘛?!绷栾L拍了拍木柜,心里踏實得很。有了結實的房子,就不用再擔心風吹雨淋了。
這天傍晚,他剛把最后一點東西歸置好,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。“誰啊?”凌風警惕地問了一聲,手里握緊了鐵刀。
“是我,你爹!”門外傳來凌三柱怯懦的聲音。
凌風皺了皺眉,打開門。只見凌三柱穿著件打滿補丁的破棉襖,手里拎著個小小的布包,站在門口,眼神躲閃,不敢看他。
“有事?”凌風語氣平淡,沒有絲毫熱情。他對這個便宜爹,實在生不出什么親近感。當初原主被趙春花欺負,被趕出門,這爹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