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芳推了推眼鏡,“調查初期進展順利,我們發現了多處資金異常流動的線索。”
陸川身體前傾:“后來為什么不了了之?”
方芳苦笑一聲:“就在我們準備深入調查時,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。先是舉報人突然撤回指控,然后是三位關鍵證人同時改口。最蹊蹺的是,我們檢察機構的服務器遭到黑客攻擊,所有電子檔案不翼而飛。”
她抽出其中一份文件:“這是我私下保存的紙質備份。看這里——”方芳指著一條資金流向記錄,“這筆2000萬元的捐款最終流入了一家名為‘云舟禪意’的文化公司,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,是釋永明的侄子石磊。”
蕭逸邦插話道:“這家公司我們最近也在關注,表面上做文化創意產品,實際上可能是個洗錢通道。”
“不僅如此,”方芳壓低聲音,“調查期間,我發現釋永明與當地某些官員交往過密。有一次,我親眼看到他的車深夜駛入某位領導的私人宅邸,直到凌晨才離開。”
陸川皺眉:“既然證據如此明顯,為何”
“因為壓力不僅僅來自上面,”方芳打斷他,眼神黯淡,“當時我女兒突然生病住院,醫生診斷不出原因。就在我焦頭爛額之際,釋永明突然來訪醫院,莫名其妙地說能治好我女兒的病。”
辦公室內一時寂靜無聲。
“他做了什么?”陸川輕聲問。
“他給了我一顆佛珠,說放在女兒枕頭下一天就能好轉。”
方芳語氣復雜,“我本來不信這些,但女兒病情日益嚴重,只好試一試。結果第二天她真的退燒了。”
蕭逸邦敏銳地問:“他是否提出了什么條件?”
方芳點頭:“他暗示我停止調查,說我女兒的病是‘業障所致’,只有積德行善才能徹底痊愈。說佛門乃清靜之地,不要做無謂的猜測!”
“后來調查就停止了?”陸川追問。
“那時我意識到,我女兒的怪病很可能與他有關,但沒有任何證據。最終,我不得不暫時放棄案件,以確保女兒的安全。最重要的是,所有調查結果都指向釋永明無罪!”
陸川與蕭逸邦交換了一個眼神,想起廖瑩瑩的“治病”經歷。
陸川鄭重地說,“釋永明不僅涉嫌經濟犯罪,還可能利用某種手段控制他人。”
方芳重新整理好檔案:“這么多年了,我從未真正放棄這個案子。前些天,有人再次實名舉報,我正在處理的時候蕭局聯系我了,我知道機會來了。陸先生,如果你決定深入調查,我愿意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。”
蕭逸邦擔憂道:“小川,現在你明白為什么必須謹慎行事了吧?釋永明不是普通罪犯,他有著雙重身份的保護,還有我們難以理解的手段。”
陸川目光堅定:“正因為如此,更需要有人揭開他的真面目。師兄,方檢察長,我已經有計劃了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說:“既然釋永明喜歡通過‘熟人介紹’接觸目標,那我就通過熟人去見他引薦。作為香客去拜訪少林寺,不會引起懷疑。”
方芳提醒道:“務必小心,釋永明極其善于察言觀色。那次面對面,我感覺他幾乎能看透人心。你作為局外人,可能容易讓他放松警惕。”
“我會做好準備。”陸川點頭,“畢竟,我對他的那一套并不完全陌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