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臻心亂如麻,只能道:“我會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,你……你在這里……不,你先回去。”
說完,他不等她說什么,轉身迅速離去,渾然忘了自己臉上還有一個掌印。
他走后,秦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久,才離開了承明殿,帶著等在外面的容青回了居住的地方。
這會兒已經是晚膳時間了。
但秦瓊沒胃口,送來的膳食只吃了一點墊腹,喝了藥就讓人撤了。
天黑不久,裴臻出現在了她這里,卻和離開時不太一樣。
看著頭發不太整齊,衣袍上和手上也有血,臉色很是難看,不只是因為臉上的掌印,而是神色。
秦瓊本來在坐著發呆,見他這副樣子進來,怔了怔,下意識地有些擔心他。
“你……”
裴臻張了張嘴,有些無力地解釋,“不是我的血,是裴胤的。”
他去了一趟宗正寺,見了廢太子裴胤,本來皇帝的人守著不讓他進去的,皇帝為了防止他弄死廢太子,派了人看守廢太子,他去了,自然不讓進。
但他和那些人打了一場強闖了。
進去后問了秦瓊說的事情,得到了答案,親手把廢太子打個半死。
秦瓊了然,不意外他會去找廢太子。
她沒問什么,也沒說話,收回目光低下頭去。
裴臻站在那里,許久沒有上前來,就一直看著她,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痛惜和懊悔,還有愧疚。
他很慶幸,她當年沒有入東宮。
否則,裴胤不會讓她好過的,不僅是因為他們曾有婚約,也因為她當年與他有過夫妻之實,裴胤只會更惱羞成怒地磋磨她。
她這樣剛烈的性子,哪里受得了磋磨?
他看著她,她低著頭,知道他在看,但沒回應。
裴臻就這么站在那里凝望了她許久,才抬步走向她,每一步都很艱難。
走到她面前后,他緩緩蹲下,抬了抬手想碰她的膝蓋,但因為手上有臟污血跡,收回了手,只是看著。
目光心疼地看了會兒她的膝蓋,才抬眸看著她的面容。
他的目光,是這段時間以來,她從他眼中看到的,最柔和憐惜的,也是這段時間以來,第一次,他對她有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