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臻盯著她已經消腫的臉看了片刻,忽然冷笑,“既如此,那就如你所愿,”
頓了頓,他咬牙道:“讓它爛了吧。”
說完,竟轉身走邁步出去了,那背影,似乎都在冒火。
秦瓊眨了眨眼,玩脫了?
看著他就這么走了,她郁悶了一下,又猶豫了一下,看向容青,剛要自打臉地讓容青給她弄,卻見他又回來了,冷著臉走到她床前。
秦瓊又眨了眨眼,“你……”
裴臻瞪了她一眼,那叫一個兇狠,然后冷冷道:“放下東西,滾出去。”
幾個宮人忙放下東西退出去了,容青猶豫了一下,也默默出去了。
秦瓊明白了什么,抿了抿嘴。
嘴硬又別扭的男人啊。
裴臻看都不看她了,挪了兩步上前,掀開她身上的薄被,又把她衣裙掀到她大腿上,露出她的雙腿,雙腿的膝蓋一段纏著棉布。
這會兒,秦瓊忽然就尷尬了,還有些羞恥。
她怎么忘了,她因為膝蓋的傷,現在是沒穿褲子的,衣裙里面是空的。
但轉念一想,他昨日給她上藥的時候,也是這樣的,只不過當時昏迷罷了,但沒區別。
對,沒區別。
他神色依舊繃著,眉頭也依舊皺著,并沒有任何變化,顯然對他來說,也是沒區別的。
見狀,秦瓊便不尷尬也不羞恥了。
他彎腰,解開了綁著的棉布帶結,握著她的腳踝將一條腿抬起。
腳踝被握著,秦瓊不適應地縮了一下腳,腳趾也蜷起來了。
他只是頓了頓,又繼續,慢慢將纏著的棉布帶子一圈圈解下來。
最后一層的時候,因為棉布條子有些黏在皮上了,撕掉的時候扯著傷處的皮肉,秦瓊原本的隱隱痛意加劇,她輕吸了口氣。
裴臻動作停下,看向她。
秦瓊訥訥道:“你繼續,我沒事。”
裴臻收回目光繼續,但手上更加輕緩,扯著也沒那么疼了。
撕掉棉布帶子,他盯著露出來的傷處皺起眉來,片刻,才繼續抬起另一條腿繼續褪掉棉布帶子。
不多時,兩邊膝蓋的傷都露出來了,因為昨日用的藥,看不出傷處本來的樣子。
裴臻看了會兒,轉身去將巾帛沾水擰干,又回來坐在床邊,給她擦掉傷處凝干殘留的藥,雖然動作很輕,但也弄得她有些疼了。
但秦瓊這次沒吸氣了,咬牙忍著。
隨著他的擦拭,慢慢露出染了一層棕黃藥色的傷處,因為藥色的遮掩,也只能看得出腫脹。
她的傷本來也沒什么嚴重的創口,只是一些刺得比較深的針傷,她當時被壓著跪在蒲團太久,那些針戳到里面停留加重,傷到了里面的肉和骨頭,又有太多針傷,這才嚴重了。
但嚴重在皮內,表面皮膚上沒什么傷,只有針口,藥色遮掩,看著只以為她只是單純浮腫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