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嬤嬤道:“夫人說,你要跟崔家和離了,但帶不走孩子,讓我來崔家,替你陪著孩子,好好照顧教養他。”
她握著秦瓊的手,鄭重許諾:“瓊姐兒,你放心,說句僭越的,你是我奶大帶大的,在我心里,你就是我的孩子,你的孩子,我自然也當命一樣疼著護著的。”
她的丈夫孩子都沒了,這些年,秦瓊是她唯一的記掛了。
秦瓊欣然道:“若是別人,我興許還有些擔心,若是嬤嬤你,我沒什么可不放心的。”
孫嬤嬤道:“可嬤嬤卻很不放心你,聽夫人說,你只說和離,是太子相逼,等和離了那可就要入東宮,無名無分地陪在太子身邊?我可憐的瓊兒,怎能受這樣的委屈啊?”
秦瓊搖了搖頭,淡笑道:“嬤嬤以前不是總說,人生在世要想活得好,就得看得清形勢,能屈能伸,如今形勢比人強,為了守住我在意的,我沒什么委屈的。”
這是實話。
一開始,他剛提的時候,秦瓊是委屈的。
可如今快兩日過去,她平靜了,倒也不在意了。
孫嬤嬤也看得出,她現在心里很淡,沒有強顏歡笑,也不是在敷衍自己。
“那你心里,可還有他?”
秦瓊沒回答這話。
孫嬤嬤語重心長道:“瓊姐兒,你是什么樣的人,嬤嬤是看著你長大的,比任何人都明白,你心性剛烈,寧折不彎,當年那樣真心喜愛他,那你這一生都裝不下別人了,即便被迫另嫁,也是放不下的,”
“夫人說,這次是他逼你和離去他身邊的,還為此用了些手段讓你別無選擇,太子既是放不下你,你也心里還有他,有些事情又沒得選了,那就對自己好一些,也許,兜兜轉轉,該是你的,終究也還是你的。”
秦瓊覺得,嬤嬤還是想得簡單了。
嬤嬤是有智慧的人,否則也不能教養出她來,她的性子,雖然有父母的影響,但也有嬤嬤的。
但到底局限于身份和認知,有些事情,乳娘是不懂的。
她和裴臻之間,已經不是一男一女之間的那些糾葛了,他是太子,他有新的未婚妻,這門婚事關乎國政,輕易撼動不了。
所以,裴臻已經不可能是她的了。
秦瓊又轉移了話題,“嬤嬤,我們不說他了,說說郅兒吧,你還沒見過我這個孩子,趁著他還沒下學回來,我跟你好好說說他吧,不知道容青可有跟您說過,他生得像我……”
見她一心說著孩子,孫嬤嬤心里嘆氣,只好收心和她聊那素未謀面的孩子。
中午,郅兒被接回來,見了孫嬤嬤是一點都不認生,不是天然的親近,實在是秦瓊和他說過多次。
郅兒知道娘走后,是娘的乳娘陪著他照顧他,也是很樂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