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嬤嬤退下后,裴臻看向倉和,道:“記得讓人放出消息散布開來,讓京城上下都知道,這次她無奈因孩子住在崔家,身邊是帶了東宮的人的。”
只有這樣,才不會有人臆測抹黑,說她和崔子恒會有什么不該有的糾纏,畢竟,東宮的人在,別說她無心,就算有心,在外間看來,也是不敢的。
倉和道:“殿下放心,屬下按照您的吩咐,已經安排好了,在蘇嬤嬤她們招搖著前往崔家的時候,就已經開始在散布此事,現在應該已經散布開了。”
裴臻點頭,讓倉和退下。
之后,他看著桌手上的信,盯著那些字靜靜看了一會兒。
她原本是個不愛讀書寫字的性子,所以當年年少時寫的字很不好看,也就勉強能看懂。
可他不僅一手好字,寫的字也頗有幾分自己獨有的風格神韻,字里行間可見走峰落筆時的率性利落,她很喜歡,便要他寫了很多字帖給她臨摹。
只是記得當年學的還不太好,可如今,竟有他字跡的七分神韻,可見這幾年也一直在學。
這幾年,她當是很想他的。
只是……
他看著看著,有些莫名的狐疑著,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,突然放下手中的信紙,起身走去后邊的一排書架下,在一個堆滿了各種信的箱子里翻找了好一會兒,找出了一封開封過的信,沒有署名落款。
再走回桌案后坐下,他打開信,拿出里面的信紙攤開。
上面的字跡,雖然看著還算工整,但也很是稚嫩分明,一看就是孩子寫的。
這是當初郅兒寫給秦瓊的信,臨安侯夫人交給東宮的人讓給秦瓊,他扣下沒給的,但也沒毀掉,隨手丟在一邊,被收拾進箱子里了。
當時他看過這封信,只掃了一眼內容,沒太注意到什么,可現在再看,卻看得出,那孩子寫的字,明顯是臨摹了秦瓊的字跡的。
盡管太過稚嫩,但其中有些字的筆鋒勾勒,分明就是按照她的字寫的,也是傳承了他的,只是年紀小力氣也小,才俱行不俱神,若不仔細看,是不太能注意到這些細微處的。
她學了他的幾分字跡,教給她的兒子?
裴臻心里莫名的,感覺堵得慌。
正思緒煩亂,倉和忽然從外面進來了。
不等裴臻問,他就急忙稟報:“殿下,剛得到消息,甄太醫為貴妃娘娘看診,冒犯了貴妃娘娘,被貴妃娘娘下令關押在宮內獄自省了。”
裴臻聞言,面色微變。
甄太醫,就是上午被他安排去崔家的太醫。
裴臻繃著臉色沉聲道:“她這是故意不想讓甄克山給那個孩子解毒啊?”
倉和問:“殿下,現在該如何?”
裴臻起身道:“孤立刻入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