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瓊垂眸,確實是孩子,但清河公主想的‘為孩子’和事實上的‘為孩子’,截然不同。
清河公主沉默了,難得嘆了口氣。
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了,一個母親為了孩子能做的妥協和退讓,她也算是明白的。
接著,秦瓊說起了幫忙通傳消息的事情,一旦不羈樓那邊有任何消息,會有人以她的名義給公主府送信,到時候,清河公主再尋個由頭叫她來公主府。
具體的她沒說,只說讓清河公主收到她名義的信,就派人找她來,清河公主雖然好奇,但也還是尊重她,沒多問。
她不是當年一點就著行事沖動的她了,她知道,秦瓊做什么,必定有她的理由。
而且這死丫頭現在整得苦兮兮的,要做什么事情瞻前顧后,連一個婢女都得這般謹慎防范,日子也是不好過,看得煩人得很,自己能幫,就幫一些吧。
崔子恒還在公主府門口,秦瓊不好不管他太久。
換上她原來的衣裳頭飾后,在清河公主這里簡單吃了點點心果腹,把自己的手和袖口沾上一些墨汁,她揉著手腕出去,在明霜面前做足了作畫太久手酸了的樣子,滿臉疲憊和無奈。
團團送她出去,從旁無奈道:“秦大小姐你見諒,公主殿下這次也是火大了些,才折騰您出氣,您也是知道的,她就是這脾氣。”
秦瓊淡笑點頭,“我知道,她能消氣就好。”
團團抿嘴笑道:“就您剛才那畫作,也沒好到哪里去,她都沒讓您繼續畫了,定是消氣了的,不然哪能現在就讓您走?”
秦瓊咳了一聲,嗔了她一眼。
團團不吱聲了。
一旁的明霜瞧著聽著,不疑有他。
出了公主府外,就見到崔子恒站在府門邊等著,見她們出來,崔子恒眸色暗沉,隨后恢復如常,上前。
秦瓊皺眉對他道:“公主殿下都讓人跟你說會留我久一點,讓你自己回去,你在這里等著做什么?讓人看到了還以為公主殿下有意為難你。”
崔子恒想故作關心她的話卡在嘴邊,自己也給噎著了。
清河公主還不夠為難他?需要人‘以為’?
秦瓊側頭對團團道:“好了,你回去吧,公主雖然對我暫時消氣了,但她也只是不想再為難我,怕是心里還郁悶呢,你回去哄哄她。”
“是,您慢走。”
秦瓊點頭,與崔子恒一起走下府門前的石階,走向馬車。
馬車上,秦瓊還在輕揉手腕,露出手上沾上的些許墨跡,崔子恒看在眼里,便也不懷疑什么了。
他出言不屑道:“只因為你跟我回崔家,便如此為難你,明知道你最不擅長作畫還逼你畫了半日,你們年少時那點情分,也不過如此,當年能說和你絕交就絕交,如今瞧著你和崔家鬧翻一次,裝著肯庇護你的姿態,可一有不滿就磋磨你。”
秦瓊嘲弄反問:“崔子恒,你在挑撥離間么?”
“我說的是事實。”
秦瓊愈發嘲諷,“你這樣的人,能懂什么情分?”
冷血無情的人,哪能明白這些呢?他眼里,只有利益和算計,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怪物。
崔子恒冷了臉,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,不善地看著她。
秦瓊扭頭不理他,馬車內頓時詭異地安靜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