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女人還跟他嗆聲起來了,她是不是忘了,她是被他逼進東宮,來承受他‘報復’的。
現在這算什么?非但不知道伏低做小收斂安分,都跟他鬧起脾氣吵架了。
她自己似乎也渾然忘了這點,忘了他們之間的種種隔閡情仇,忽然就小脾氣上來了什么也不管了,就跟他鬧,就好像當年,總愛跟他無理取鬧。
秦瓊下巴揚著道:“你就說你抱不抱我過去吧?你不抱就拿開你的手,我自己走。”
裴臻閉了閉眼,深深呼吸了一下,沒有點破什么,吐出一口濁氣,彎腰輕輕將她抱起來了。
秦瓊這才消停了,乖乖任由他抱著過去,放在桌子這邊的位置上,和他的位置對著。
她現在不宜屈膝,他還挪了旁邊的繡凳,放在雕刻精美的桌柱一側,給她搭腳。
沒人伺候用膳,她又是這情況,裴臻又深吸了口氣,給她盛了飯和湯羹放在她面前。
“趕緊吃,吃了喝藥。”
不冷不熱的說了這句,裴臻就走回他的位置,坐下吃自己的。
不理她了,認真進食。
秦瓊因為要搭腳的緣故,做得有些許歪著,正好側目覷他,饒有意味。
隨著她淺淺一笑,低頭開始吃自己的。
可吃了兩口,她就停下了,有些食不知味,看向他認真中透著心不在焉的模樣,她心情有些復雜,忽然道:“我們,已經有六年多,沒坐在一起用膳過了吧?”
以前成為未婚夫妻后,他們經常待在一起,她去過多次晉王府,恰好到了用膳時間,就會和他一起用膳,或者他們也經常去京中的各大酒樓吃東西。
裴臻恍惚了一下,卻又想到什么,冷笑譏諷:“可不是?不過這幾年,你想必是日日與你的前夫一道用膳吧,也就孤流放幽禁在隨州,只能自己一個人。”
秦瓊:“……”
她嘴賤,他嘴更賤。
她就不該提這話茬,讓他順著這么一接話,仿佛一場幻夢,被拉回了殘酷的現實。
她這才后知后覺剛才自己的一些出格,不說后悔,卻有些郁懊惱自己的忘形。
可又好像,有些沉浸其中不想抽離。
但都說到這里了,她想了想,還是道了聲:“沒有的。”
他看過來,“沒有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