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瓊皺眉,這么突然,倒是出乎意料。
以前,都是早上吃了早膳才帶她去的。
這個時間崔子恒帶她出府,也不知道她先前安排的人能不能發現,若是發現不了跟不上,她這段時間費心謀劃一場,豈不是白折騰。
這可是難得的機會,天時地利人和,錯過了,不一定還有。
可她又不能露出端倪,只能露出該有的反應,急忙讓明霜給她梳洗換衣。
只是隨意收拾,沒多久就好了,崔子恒帶著她悄然去了崔家后門,連明霜她們都不能跟著,上馬車后,還給她眼睛裹了黑布。
秦瓊只能緊張不安地坐著,她知道崔子恒一直在打量她,所以依稀可見的面容,盡是激動緊張和近鄉情怯般的忐忑。
馬車在天亮的時候第一個出城,不知道走了多久,就在秦瓊坐得渾身僵硬的時候,停下了。
秦瓊被崔子恒攙著下了馬車,走上臺階進了個門,黑布才被拿開。
處于黑暗太久乍然見光,她適應了一陣,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院子里,且看日頭時辰,已然巳時過半。
馬車走了兩個時辰!
又是和上次見安寧不一樣的院子,看來又換地方了,上次馬車也沒走那么久。
崔子恒,謹慎非常。
見她適應了,崔子恒走在前面,秦瓊忙跟上,拐了個彎到了院子后面,見到了等在屋里的人。
一大一小,是她的女兒和女兒的乳娘。
女兒肖父,崔安寧長得很像她的親生父親,一眼就能看得出,她是裴臻的孩子。
這一點就注定了,崔子恒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讓她出現在京城,否則誰一看都知道,孩子的身世有問題。
所以,如果不是前太子被廢裴臻翻身,秦瓊也永遠不敢把她搶回來,只能被崔子恒控制著,否則崔子恒破罐破摔,他們母子三人死路一條,秦家也大難臨頭。
她僵了許久,已經淚流滿面,邁著沉重卻無力的步伐走進了屋里,走到了小小的人兒面前,蹲下。
五歲半的小姑娘,看起來和她哥哥差不多大,比半年前高了一些,模樣也有些許變化了。
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,和她親生父親一樣讓人一眼歡喜,可卻有著不該屬于她的膽怯和沉悶。
此時,孩子不安地看著她,手緊緊拉著旁邊的乳娘。
秦瓊淚水如注,抬手想去摸孩子,孩子卻下意識地躲開了,她心都要碎了。
只能放下手,溫柔地看著她,顫著唇啞聲道:“安寧,還記得我么?我是娘親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