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亮起的瞬間,他眼里的光瞬間熄滅。
不是依諾的好友通過提示,是林川發來的消息。
“司總,依總剛剛跟霍總去了霍家老宅。”
消息下面,還附了一張照片,是霍云驍幫依諾拉開副駕駛車門的畫面,陽光落在他們身上,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。
“霍云驍!”
司景年低吼出聲。
屏幕上那對“璧人”的身影,刺得他眼球生疼。
辦公室的落地窗被陽光曬得發燙,司景年卻覺得渾身發冷。
從骨髓里透出的寒意順著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他猛地從真皮座椅上彈起來,雙手撐在辦公桌上,指腹幾乎要嵌進光滑的木頭里。
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那個念頭。
去找她,現在就去,把她從霍云驍身邊拉回來,告訴她他錯了,他不能沒有她。
可腳步剛邁出去半步,就像被無形的鎖鏈捆住,重重頓在原地。
他有什么立場?
是那個在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時,陪白月光慶生而忽視她的混蛋?
還是那個在她被競爭對手惡意潑打壓時,選擇沉默的“理智”商人?
又或是那個把婚后對她避而不見三年的丈夫?
無數個“不是”像耳光一樣扇在他臉上,打得他臉頰發燙,心口更疼。
他甚至能清晰記起,他傷依諾時,依諾昏迷前看他的最后一眼。
眼底藏著的失望有多深。
“呵……”
司景年發出一聲干澀的笑,笑聲在空蕩的辦公室里回蕩,比哭還難聽。
他踉蹌著退回到座椅上,重重靠下去,椅背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悶響。
他抬手扯了扯領帶,領口的束縛讓他喘不過氣。
就像這段早已成為過去式的婚姻,曾經他無比的嫌棄,如今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念想,可偏偏,是他親手把它磨成了灰燼。
霍家老宅。
別墅大門早已敞開,兩列穿著統一制服的傭人恭敬侍立。
依諾乘坐的勞斯萊斯剛平穩停在漢白玉臺階前,霍母就挽著霍父的手臂快步迎了出來。
霍母身著高定刺繡旗袍,頸間一串鴿血紅寶石項鏈襯得膚色瑩白,雖已年過五十,卻依舊風姿綽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