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下一秒,司景年猛地收回目光,轉身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,腳步比之前更快,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暴戾。
“景年哥哥?你要去哪?”
夏沁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,連忙提著裙擺追趕,高跟鞋在樓梯轉角處打滑,鞋跟磕在青磚上斷了一截,差點崴了腳。
她看著司景年直奔頂樓的方向,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。
那片天臺,是當年她最不喜歡的地方。
頂樓的鐵門虛掩著,被風推得發出“吱呀”的聲響。
司景年一把推開鐵門,殘留的夕陽瞬間將他包裹,卻驅散不了他眼底的陰翳。
天臺上鋪著的水泥有些開裂,角落里長著幾叢頑強的狗尾草。
他徑直走向天臺邊緣的矮墻,那里還留著幾道淺淺的刻痕。
是當年歹徒追來時,刀身在墻上劃出的痕跡。
司景年抬手撫上那些刻痕,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,眼底的冰冷漸漸被一層薄霧籠罩。
“當年,你就是在這里救的我,對嗎?”
他突然開口,聲音平靜得反常,卻讓追上來的夏沁心頭一跳。
夏沁扶著鐵門喘著粗氣,看著司景年的背影,又瞥見那些刻痕。
瞬間反應過來。
這些刀痕是最好的“證據”,她完全能將依諾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。
她立刻壓下喘息,換上委屈又深情的表情,快步走到司景年身邊,伸手想去碰他的手臂。
“是呀景年哥哥,你想起來了。
那天歹徒把你逼到這兒,刀就架在你脖子上,我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,他掙扎時刀就在墻上劃出了這些印子……你看我手臂上的疤,就是被那刀刃劃的。”
她刻意將手臂湊得更近,指尖在那道已經不存在的“疤痕”上反復摩挲。
司景年卻猛地轉身,眼底的猩紅徹底爆發。
他從西裝內袋里甩出一疊照片,狠狠砸在夏沁臉上。
照片散落一地,清晰地拍著當時的場景。
照片里根本就沒有夏沁的影子。
依諾穿著單薄的白紗裙,雙手舉著滅火器狠狠砸向歹徒。
最觸目驚心的一張,是歹徒的刀已經刺中依諾的左手臂,白裙子瞬間被鮮血染紅一大片,可她的手依舊死死鉗住歹徒的手腕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,連指甲縫里都嵌進了歹徒袖口的布料纖維。
昏迷的他被依諾護在身下,額角還沾著她的血,卻沒再受半分傷害。
“看清楚這傷口位置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