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過我自己……”
司景年低聲重復著這幾個字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雙腿一軟,重重跪在了冰涼的地板上。
日記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,攤開在那一頁,墨跡上的淚痕仿佛還帶著當年的溫度,燙得他心口發疼。
他早該知道,依諾不是沒有脾氣,不是不會失望,她只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咽進了肚子里,直到攢夠了失望,才選擇體面地退場。
“禮物……”
司景年的瞳孔驟然收縮,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他心上。
三周年結婚紀念日,他早忘了這個日子。
那天他正包下整個云頂閣,為夏沁舉辦盛大的生日派對,全網都在刷“司總寵女朋友”的詞條,他沉浸在旁人的艷羨里,卻從沒想過家里還有一個人在等他。
他們瘋了似的在臥室里翻找起來。
衣柜里的隔板被他抽得東倒西歪,梳妝臺的抽屜被全部拉開,屋子里被翻得像遭了劫。
他跪在地上,手指摳著床底的縫隙,連床板都要掀起來,喉嚨里發出壓抑的低吼。
“禮物在哪……諾諾的禮物在哪……”
他想起夏沁說的“凈身出戶”,想起日記里“放過他”的字句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幾乎窒息。
她是不是連禮物都一起帶走,徹底斷了念想?
還是……
他突然僵住。
踉蹌著爬起來,給張阿姨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。
張阿姨溫和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。
“先生?這個點打電話,是有什么急事嗎?”
她在司家做了五年保姆,看著依諾嫁進來,也看著這樁婚姻一點點變涼,對這位東家,始終存著幾分不遠不近的客氣。
“張阿姨!”
司景年的聲音沙啞。
“依諾……依諾走之前,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?一個禮物,大概是三周年紀念日前后準備的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張阿姨的聲音沉了沉。
“您怎么想起問這個了?”
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嘆息。
“夫人走的前一天,只說讓我把她的東西全扔了。
我當時看著她收拾出一箱子東西,大都是她的衣物和化妝品,還有一些她自己做的手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