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焰希國外的項目談妥就乘私人飛機回莊園。
為了強化脊椎力量,康復師杰克每天會指導依諾進行特定的康復訓練。
她需要在特制的康復床上,依靠腹部和背部肌肉的力量,將上半身微微抬起幾厘米,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,對于骨裂初愈的她來說卻充滿挑戰。
氣墊床的褶皺陷進依諾汗濕的肩胛骨,杰克松開扶在她腰后的手時,她的上半身像被抽去筋骨般重重砸回床面,震得尾椎骨傳來尖銳的刺痛。
汗水順著額角流進眼角,澀得她睜不開眼,耳邊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,像破風箱在胸腔里拉扯。
“再來一組,這次堅持五秒。”
杰克的聲音隔著水汽傳來,溫和卻不容置喙。
依諾咬著牙吸氣,腹部肌肉剛一發力,脊椎處就傳來撕裂般的疼,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啃噬愈合不久的骨縫。
她的手指死死摳住床單,棉質布料被絞出深深的褶皺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上半身勉強抬起兩厘米,視線里的天花板開始旋轉,冷汗順著脖頸流進衣領,后背的繃帶早已被汗水浸透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。
“三……”
杰克的計數聲像催命符,依諾的手臂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,腰椎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。她猛地泄力摔回床上,枕頭瞬間被新的冷汗浸濕,嘴里泛起鐵銹般的腥甜——剛才咬唇太用力,已經滲出血絲。
“算了。”
她啞著嗓子開口,聲音里滿是疲憊的沙啞,
“我練不動了。”
杰克蹲在床邊,遞過毛巾的手頓了頓,
“昨天你還能堅持到計數結束。”
依諾偏過頭,看著落地窗外來來往往得醫護人員,突然覺得荒謬。
曾經她也是踩著高跟鞋行走自如的人,如今卻連起個身都要拼盡全力。
手腕的繃帶還沒拆,畫畫時抖得厲害的觸感還在掌心殘留,而脊椎的疼痛更像附骨之蛆,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她的狼狽。
放棄的念頭像潮水般涌上來。
她甚至想干脆賴在這張氣墊床上,任由溫徹斯特莊園的醫療團隊把她養得白白胖胖,管什么復仇,管什么司景年。
可就在眼瞼快要合上的瞬間,腦海里突然閃過被司景年綁架那天的畫面。
脊椎的劇痛突然和被丟下海時的絕望重疊,依諾猛地攥緊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掌心。
她記得自己被吊在冰冷的倉庫里,拜司景年所賜,她脊椎骨裂骨、雙手腕粉碎性骨折,最后還被無情的丟進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