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屏幕上他和夏沁的照片,喉嚨發澀。
“你回國了?”
“嗯。”
又是一個單音節。
簡潔得像在完成任務。
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“昨天。”
“……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
這句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,尾音微微發顫。
電話那頭似乎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嘲諷。
“依小姐,我們的協議里,有規定我回國必須報備嗎?”
協議。
又是協議。
依諾猛地想起那份被她壓在抽屜最底層的文件,上面的每一條款此刻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,一刀刀割在她心上。
回憶起14歲那年,她被幾個高年級女生堵在教學樓后的冬青叢里,書包被扔進泥坑,校服裙擺被撕開一道難看的口子。
那天的雨下得很大,冰冷的雨水順著額發滴進眼睛里,模糊了視線。
她縮在冬青叢里,聽著那些人惡毒的嘲笑,渾身止不住地發抖。
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撕碎在那個陰暗的角落時。
一把黑色的傘突然罩住了她。
她抬起頭,看見的是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高定西裝的司景年。
他左手隨意地插在西裝褲袋里,右手穩穩地舉著傘。
將蜷縮在冬青叢里的她護在身旁。
他轉頭看向那幾個欺負她的女生,眼神里的冷意比秋雨更寒。
“滾。”
一個字,簡潔有力,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。
那幾個女生先是愣怔,看清他身上的行頭和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后,臉色瞬間煞白,互相推搡著沖進了雨里。
司景年這才重新看向她,目光掃過她沾滿泥污的校服,最終落在她滲著血珠的膝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