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恕罪,是奴才僭越了,奴才這不是替殿下著急嗎,殿下有所不知,這男女之間,最怕冷戰,晚余小姐是年紀小,換作年紀稍大些的姑娘,二十多天都夠再換一個人了,殿下既然找了奴才來,說明您信任奴才,您在奴才面前,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”
祁讓眉心跳了跳。
什么冷戰?
他和晚余又沒吵架也沒鬧別扭,怎么就冷戰了?
但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“換一個人”。
他覺得胡盡忠在危言聳聽,可他也是真的害怕。
他已經缺席了兩年,這兩年一直是沈長安和徐清盞在照顧晚余,還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祁望。
他頓時感到了滿滿的危機感,再也顧不上矜持,把那天晚上除了梅先生之外的事原原本本和胡盡忠說了一遍。
胡盡忠一邊聽一邊笑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。
他自己是個缺了嘴的茶壺,一輩子享受不到男女之愛,但這不妨礙他喜歡聽呀!
這可是他太監生涯中為數不多的愛好了。
嘿嘿嘿嘿……
他聽著兩人在馬車里的拉拉扯扯,打情罵俏,聽著晚余小姐親自為殿下寬衣解帶,包扎傷口,聽得都快春心蕩漾了。
然而下一刻,他就聽到了殿下對晚余小姐夸獎瓦剌公主的話。
他咧開的嘴角頓時收回,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:“殿下不必再說了,奴才已經找到癥結了。”
“什么癥結?”祁讓問道。
胡盡忠夸張地嘆氣,一臉的恨鐵不成鋼:“殿下,不是奴才說您,您平時多聰明一個人,怎么能辦這糊涂事呢?”
“我怎么了?”祁讓不解,“我說錯什么了?”
胡盡忠說:“咱們打個比方,假如出征的是晚余小姐,她受傷被一位美男子救下,并且把那位美男子帶回了京城,當著您的面把那位美男子一通夸獎,還要和美男子同住一個屋檐下,您開不開心?”
“我開心個……鬼!”
祁讓光是想象那個情形,已經急得要爆粗口,指著胡盡忠罵道,“狗東西,你這是什么狗屁比方,你……”
他罵到一半,突然停住,神情變幻一刻,眉頭漸漸舒展開來。
“你是說,她在為了別的女子生我的氣?”
若非心里有他,又怎會在意他和別的女子怎樣?
小丫頭怕不是醋意大發,在和他鬧別扭呢!
胡盡忠嘿嘿笑起來:“殿下可算開竅了。”
祁讓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,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:“狗東西,去備馬!”
“殿下要去哪里?”胡盡忠明知故問。
“去給某人開開竅。”祁讓繞過書案,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