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,他難道不該死嗎?”
顧悅猛然起身,冷聲開口。
“皇祖母,舅舅這是在算計我!”
“他想讓我護著顧觀回到封地,若是我不護,他難道殺了我嗎?”
太后有些意外地看著顧悅。
在她的記憶里,自顧悅重回京城以后,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條不紊,甚少會出現什么情緒波動。
但是今日卻明顯地十分抵觸這件事,甚至有種要故意跟皇上對著干的意思。
“悅兒,在皇上眼里,那到底是他的兒子?!?/p>
太后默了默,輕聲解釋道,“他不希望顧觀死,那也是很正常的事,你已經忍了這么久,也不差這件事。”
“而且,若是你心里頭當真過不去,那就讓他在路上多吃些苦頭便是?!?/p>
“不管你怎么動手,只要別把人弄死了,到時候不就能交差了?”
“他受到刑罰是理所應當,死也是該死的?!?/p>
顧悅在這一點上似乎格外執拗。
“皇祖母沒有見過那種藥物的厲害,他毀掉的是人的精神和身體,而且讓人沉迷其中,甚至家破人亡?!?/p>
“所以,這種藥物必須全部毀掉。”
“殺了顧觀,是一個警示,能昭告天下,絕不能碰此物,誰都不行?!?/p>
“悅兒,這是圣旨?!?/p>
太后見自己勸不動顧悅,只能嘆了口氣,低聲道,“違抗圣旨的后果,你應該知道?!?/p>
“你可以不在意自己,那以后這條路到底誰還能替你走下去?”
顧悅到底也沒有留下用膳。
她沒辦法心平氣和,所以只能尋了理由告退。
太后似乎也知道她心中有事,當下沒有阻攔她,任由她離開了。
“娘娘該好好勸勸郡主的?!毙邒咚坪醪碌搅祟檺偸且驗槭裁词?,當下有些擔心地說道,“年少氣盛的孩子,萬一做出什么事來,到時候怕是要吃虧的?!?/p>
“誰不是從年紀小的時候過來的?”
太后撥弄著手里的香爐,淡淡地笑著開口。
“你放心,那孩子心中有數?!?/p>
“哀家倒是羨慕她這份心氣兒,而且誰說哀家不覺得顧觀該死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