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話陳志并沒有說,但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,大家心里都明白的。
如此大的風險,如同在萬丈懸崖邊行走,稍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,目前積蓄的一切力量也會蕩然無存。
“應疏,此事還應該考慮清楚,你等我……”
謝應疏突然打斷他,“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?”
陳志沉默,謝應疏繼續說道,“這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為謝家軍翻案,那就是皇上,除了他承認,其他人再怎么認為謝家軍冤屈都沒有用。”
天子就是天子,他給謝家軍定了罪,那也只能由他來澄清。
謝應疏露出一抹苦笑,“就算知道會有危險又怎么樣?我只有這一個選擇,必須從他口中說出謝家軍的冤屈,才能安慰那么多的冤魂,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,我活著就是為了這個。”
如今好不容易來到了京城,也掌握了關鍵的證據,怎么可能這個時候打退堂鼓?
他說出來之后,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,陳志也算是回過神來,明白了他的艱難。
烏蘭說道,“當然要去見皇帝,要不然我跟你來京城是做什么的?你要知道我對這個地方的厭惡有多深。”
謝應疏點了點頭,陳志說道,“既然你已經決定了,那就來想想辦法,現在皇上除了三皇子之外不見任何人,又變成了之前不上朝的樣子,似乎是被控制住了。”
這個時候要進宮見皇帝,必定會讓三皇子知曉,不知皇帝那邊是什么情況,但在那之前,肯定是不能讓三皇子注意到的。
謝應疏只有一次機會,不能有任何差錯,一旦讓三皇子注意到,此事就將前功盡棄,數萬將士的冤屈也就更難洗清了。
幾個人想了好幾種辦法,都覺得不太可信,實在是有點冒險。
謝應疏說道,“現在能順利見到皇上的人是誰?”
沈行之道,“這還用問嗎?當然是三皇子,連長公主都已經許久不曾見到皇上了。”
謝應疏微微瞇起眼睛,“這不就行了嗎?”
沈行之和陳志對視了一眼,陳志說道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謝應疏點點頭,“既然他能順利進宮,那我就用這個身份,這不是毫無阻礙嗎?”
他語氣淡淡的,就好像說什么尋常小事一般。
陳志道,“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假扮皇子,潛入宮禁,這要是被發現了,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。
謝應疏笑了笑,“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。”
的確,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,他在京城也不能待太久,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,要想辦法盡快把事情辦成。
陳志點頭,“好,既然你已經決定了,我就拼了我這把老骨頭,盡力為你安排,一定盡可能讓你順利一些,只要見到了皇上,就看你怎么來說當年的事了,應疏,你一定要記得,此事不能心急。”
皇帝為了維護臉面,還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來,把他惹急了沒有好處。
謝應疏應下,和烏蘭離開了此地。
……
夜色中的皇宮,肅穆而森嚴。
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,車上下來一個人,只不過是走到宮門口,出示了腰牌,侍衛便打開門放行。
等人進去了,另一個人才小聲說,“三皇子為何這么晚還要進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