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人對赤裸袒露在他人面前多多少少都會不自在,哪怕是對自己熟悉的人……不如說就是因為太過熟悉,才會更加羞恥。
但尹封完全不會,他的表現就更加像是夢境里才會出現的那類人——沒有自我的意志,僅僅是對春天絢爛的想象。
尹封躺下了,還主動邀請魏予箏一起躺下。
魏予箏摸到墻壁上燈的開關,房間里一下暗了,他又摸黑到床角,膝行爬上去。
黑暗里尹封的眼睛很快適應光線,看著那團人影朝他行進過來。床鋪太軟,魏予箏左搖右晃差點掉下去,尹封及時伸手,把他撈進懷里。兩個人的胸膛靠近,還帶著沐浴后的濕潤的溫度。
魏予箏眼睛睜得很大,一只手艱難地擠到兩人中間,推又推不開,只能嘀嘀咕咕,“你硌到我了。”
“硌到哪里了?”
“腿,你、你起開。”哪怕知道是夢,他還是有賊心沒賊膽。
自己是不是太敢想了?這么非人的物件也能出現在夢里。
尹封聽話得讓開了,好一會兒魏予箏才重新鼓起勇氣,抬手從對方的胸膛一路摸到唇邊。
尹封問他在做什么,說話間一根手指不小心探入口腔。
魏予箏小小驚了下,但周圍很黑,他又大著膽子沒有撤開,說:“我在做夢啊。”
這下尹封是真的笑了,聲音低沉地震在胸腔,同樣震得魏予箏耳尖發麻。
“魏予箏,”他輕輕咬住那根指頭,在齒間廝磨一番,“是不是只有做夢你才允許我靠近?”
魏予箏把手拿開了,本能覺得這個順序不對,逐漸適應了黑夜的眼眸向上抬,搖搖頭,說:“是只有做夢我才敢吻你。”
說完,他主動去親尹封。
躁動的欲望像振翅的蝴蝶,在兩人之間旋轉纏繞,他舌尖青澀地撬開對方的唇,柔軟的試探,在對方鋒利的虎牙上遭遇責難。
似乎沒有料到魏予箏會主動,短暫的沉寂過后,尹封比他更加洶涌的回吻。
兩個人吻得次數多了,他知道魏予箏的上顎敏感,一碰到就軟了腰,整齊穿在身上的衣服被蹭開,露出一截柔韌的腰腹。
被子被翻卷成一團,如同純白的浪潮,將兩個人淹沒,魏予箏又喊熱,眼睛里流淌出生理性鹽水,被舔掉了。
他喝得太醉,人是軟趴趴的,像沒有殼的蚌,柔軟經不起撩撥,尹封則截然相反,如同一柄鐵烙的長槍,滾燙而堅硬。
很快魏予箏受不住,衣服卷出被褥,兩只手被強行固定住。他說他不行,尹封偏說他可以,用勁時咬住他的下唇,魏予箏吃痛,想逃,連腿也被固住。
“魏予箏,箏兒……”黑暗里那雙獵豹似的眼眸發亮,從沒那么亮過,閃著鋒芒,咄咄逼人,“我沒試過,你教我試一試。”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,魏予箏好不容易叫到網約車,在酒店外面等了十幾分鐘車子才到。
司機是外地人,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,異常熱情地打開話匣。
魏予箏坐在后排注意力不集中,頻頻走神,最后只能開口:“師傅,我昨天喝了不少酒,現在腦子還不是特別清醒,您讓我先靜靜。”
司機表示理解,過了幾分鐘又忍不住:“昨晚和女朋友一塊了伐?”
后視鏡里他朝魏予箏露出心照不宣的笑,有點猥瑣。
魏予箏還沒來得及困惑,茫然的神情還刻印在臉上,余光里掃到后視鏡中自己的脖子斑駁遍布的紅色印記,腦子又是“嗡”地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