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瑤頗為好奇地問,“怎么想到來趙景天家借宿,你和魏予箏又吵起來了?”
“沒有。”尹封否認了,頓了一下,又回應一句,“距離產生美。”
云瑤還剩下一口酒,聞言酒沒喝下去,臉色倒是變了幾番,“啥?誰告訴你的,趙景天嗎?”
尹封不肯再說了,作勢要關門趕客。
云瑤憑空攔了一下,說:“哎,跟你說個事,別告訴魏予箏是我說的。”
聽到魏予箏的名字,尹封抬眼,漆黑的瞳孔望著云瑤,令云瑤不是特別自在。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,但魏予箏實在太軸了,總要有人幫忙推一把。
“程閱去找他告狀了,他已經知道你揍過程閱的事了。”云瑤再一次試圖觀察尹封的表情,依舊無法判斷對方的情緒,有時她都懷疑不是對方隱藏的好,而是尹封根本就沒有情緒。“他沒跟你講對不對?每次都這樣,你留下爛攤子,他就想方設法給你收拾。”
樓下的氣氛火熱,音樂和震動聲隱隱傳到樓上來,云瑤感覺地板都在咚咚作響。
樓上靜謐的氛圍既違和又詭異,她忍不住多說兩句,“他倆在一個學校,你就沒想到程閱會去找他嗎,還是你壓根無所謂后果?反正每次只要你一惹禍,魏予箏就要忙前忙后幫你擺平。”
她一直就覺得這倆人的相處方式不怎么健康,可作為外人,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直到程閱這件事發生,云瑤才意識到真正的問題。
他們對彼此的生活介入實在是太多了。
分手失戀本來是魏予箏一個人的事,尹封非要管,且不顧當事人的意愿。換做其他人都會生氣的,魏予箏也確實是小小的生氣了一下,可生氣之后呢?
沒有之后了。
他甚至沒把這事告訴尹封,只想一個人扛下來,更別提指責了。
“是的,你們從小一起長大,關系肯定比旁人要好上很多倍,但什么樣的關系都經不起這么消耗。哪怕這件事是因魏予箏而起,可他們兩個既然談好了分手,你又何必擅自去找人。在我看來,這分明是把選項擺出來,讓魏予箏不得不選。”云瑤一停頓,“你這么做,跟程閱又有什么區別?”
尹封的神色終于變了,方才還算舒展的眉宇驟然擰緊,眼眸黑沉的透不進一絲光亮。
云瑤至今未能習慣在沒有魏予箏的場合下,同尹封相處。
沒有魏予箏在場,尹封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一種預演式的虛假,笑容也好,說話的方式也好,都不是最自然的狀態。
云瑤仰頭喝掉最后一口酒,路過尹封時留下一句“我就說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”,便下了樓。
樓下依舊燈紅酒綠吵吵嚷嚷,云瑤忍不住抬頭望那漆黑望不到頭的樓梯看,尹封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,她來不及細辯,只覺得更加恐怖。
時間過去24小時,那筆五千塊的轉帳自動退了回來。
魏予箏后來特意去翻日歷,發現八月九號正好是尹封跟自己表白那一天。
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么?
他心里的困惑逐漸演變成煩躁,按耐不住好奇,打電話想從趙景天那兒旁敲側擊一下,但趙景天每天喝得跟個孫子似的,說話顛三倒四,魏予箏根本聽不懂。
趙景天大著舌頭說:“你得謝謝我。”
“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。”魏予箏仗著對方喝醉酒,說起話來毫無顧忌。
“要不是、要不是我給、出主意……你完蛋啦!我跟你說你完蛋了!”
魏予箏: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