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療點的晨光帶著幾分涼意,穿透帳篷的縫隙落在地面,勾勒出斑駁的光影。陸則將最后一份信息整理完畢,抬頭看向早已整裝待發的三人:“織怨司和官方那邊有了初步反饋,暫時沒有洛基的直接蹤跡,但江南、東北等地出現了幾處能量異動,需要后續排查。我們先回陸家老宅,那里更安全,也方便匯總各地消息。”
張清玄背著整理好的道門典籍,點頭應道:“老宅地處蘇浙交界的山林間,隱蔽性強,還有先輩布置的防護陣法,確實是臨時據點的最佳選擇。”
宮崎芽將最后一張追邪符收進布袋,腰間的符文卷軸隨著步伐輕晃:“我已經在醫療點留下了感應符,若洛基靠近這片區域,我們能第一時間察覺。出發吧,路上我再加固一下眾人的防護咒。”
索爾扛著手中的小錘,銀甲上的劃痕在晨光下格外清晰,紅色披風被風拂起一角:“沒問題,聽你們的安排。只要能找到洛基,去哪里都一樣。”
四人沒有選擇張揚的交通工具,而是乘坐陸則聯系的越野車隊,沿著偏僻山路向陸家老宅疾馳。車窗外,原本該是生機盎然的田野,因瘟疫余波顯得有些蕭索,偶爾能看到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在村落間忙碌,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。
陸則望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象,眉頭微蹙:“最近各地的新聞都有些反常,官方通報越來越簡潔,織怨司那邊也提到,有些地區的通訊出現了莫名中斷。”
張清玄翻閱著手機里同道發來的消息,語氣凝重:“不止如此,道門的星象觀測顯示,最近天象紊亂,紫微星光芒異常,恐怕要有大事發生。”
索爾對此不甚了解,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小錘:“不管是什么事,只要不是洛基搞的鬼,都好說。要是他敢趁機作亂,我讓他嘗嘗雷霆的滋味。”
宮崎芽指尖掐算著什么,臉色微變:“不對勁,天地間的氣運流動很混亂,隱約透著一股殺伐之氣,恐怕……會有戰亂。”
(ps:別看這段了后面不算正文了)
殘陽下的焦土
炮火撕裂天幕時,城市還沉在黎明前的最后一絲靜謐里。
先是遠空傳來的悶響,像巨獸蟄伏時的喘息,緊接著便是刺眼的白光劃破黑暗,將云層染成詭異的橘紅。轟鳴聲接踵而至,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,沉睡的人們在夢中被拽入煉獄——倒塌的樓宇揚起漫天塵土,鋼筋水泥的殘骸如同扭曲的骨骼,街道瞬間被碎石與斷裂的管線鋪滿。尖叫聲、哭喊聲、建筑坍塌的轟隆聲交織在一起,取代了往日的車水馬龍,成了這座城市新的主旋律。
第一批轟炸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。當炮火暫時停歇,幸存者們從廢墟的縫隙中爬出,眼前的景象早已面目全非。曾經繁華的商業街淪為一片焦土,櫥窗里的商品被烈焰吞噬,只剩下焦黑的框架;原本整潔的居民區變成了斷壁殘垣,裸露的鋼筋刺向天空,像是無聲的控訴。空氣中彌漫著硝煙、塵土與焦糊的氣味,嗆得人無法呼吸,偶爾有未熄滅的火苗在廢墟中跳躍,照亮一張張沾滿血淚的臉龐。
“快!這邊有活人!”幾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在廢墟中穿行,他們的軍裝早已被塵土和汗水浸透,臉上布滿疲憊,卻依舊咬牙堅持。他們用雙手扒開碎石,指甲縫里滲出血跡,只為能多救出一個幸存者。一個年輕的士兵發現了被困在承重墻下的小女孩,她的腿被鋼筋壓住,臉上滿是淚痕,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。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周圍的碎石,用千斤頂撐起坍塌的預制板,汗水順著他們的下頜滴落,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,瞬間蒸發。
就在小女孩即將被拉出廢墟時,第二波炮火再次襲來。刺耳的呼嘯聲從空中掠過,士兵們下意識地撲在小女孩身上,用身體筑起一道屏障。劇烈的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,沖擊波掀起的碎石如同冰雹般砸落,一個士兵的后背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,鮮血瞬間染紅了迷彩服,但他只是悶哼一聲,依舊緊緊護著身下的孩子。炮火過后,周圍的廢墟又矮了一截,原本已經清理出的通道再次被掩埋,幾個士兵趴在地上,好半天才緩過勁來,嘴里咳出帶著塵土的血沫。
戰爭帶來的不僅是炮火的摧殘,還有物資的極度匱乏。城市被封鎖后,水電供應徹底中斷,食物和飲用水成了最珍貴的資源。幸存者們聚集在臨時搭建的避難所里,這里是由廢棄的體育館改造而成,擠滿了老弱婦孺。每個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片面包和半瓶水,孩子們餓得哇哇大哭,大人們則強忍著饑餓,把僅有的食物讓給孩子。沒有干凈的飲用水,人們只能喝收集到的雨水,許多人因此患上了腹瀉、發燒等疾病,但避難所里沒有足夠的藥品,只能眼睜睜看著病情惡化。
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坐在角落,她的丈夫在轟炸中失蹤,至今下落不明。嬰兒因為饑餓哭得撕心裂肺,女人只能不停地搖晃著孩子,眼眶通紅,卻流不出眼淚——連日的煎熬早已讓她淚腺干涸。她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一小塊用布包著的餅干,這是她省了三天的口糧,她把餅干掰成碎屑,一點點喂給孩子,看著孩子貪婪地吞咽,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。旁邊的老人看著這一幕,輕輕嘆了口氣,把自己分到的半瓶水遞了過去,“給孩子喝點吧,別渴著。”女人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,接過水瓶,小心翼翼地喂給孩子。
城市的邊緣,戰斗從未停歇。雙方的士兵在街道、樓宇、廢墟間展開了慘烈的拉鋸戰。子彈呼嘯著穿梭,打在墻壁上濺起火花,打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個個彈孔。一個年輕的士兵靠著斷墻喘息,他的手臂被子彈擦傷,鮮血順著手臂流下,滴在地上。他剛想拿出急救包包扎,就聽到隊友的呼喊:“小心!”他下意識地側身,一顆手榴彈落在他剛才的位置,轟然爆炸。沖擊波將他掀飛出去,他重重地摔在地上,頭暈目眩,耳邊嗡嗡作響。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,看到隊友已經倒在血泊中,胸口有一個猙獰的彈孔,眼睛還圓睜著,充滿了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