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彼得堡的初冬來得猝不及防,飛機降落在普爾科沃機場時,窗外正飄著細碎的雪粒。林穗裹緊了厚外套,剛走出航站樓,一股刺骨的寒風就灌了進來,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“這邊!”陸則拿著陳默給的紀念徽章,對照著手機地圖,朝著一輛老舊的黑色伏爾加轎車揮手。司機是個留著絡腮胡的俄羅斯大叔,看到他們,咧嘴笑了笑,用生硬的英語說:“霧中教堂?冬天去那里,可不是好主意?!?/p>
車子駛離市區(qū),沿途的歐式建筑漸漸被荒涼的雪原取代。周嶼抱著小鈴,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雪景,突然指著遠處的樹林說:“姐姐,你看!有好多烏鴉!”
林穗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光禿禿的樹枝上落滿了黑色的寒鴉,它們盯著車子的方向,眼睛在雪地里泛著冷光,看得人心里發(fā)毛。
“霧中教堂附近,一直有很多寒鴉?!彼緳C大叔突然開口,語氣帶著幾分忌憚,“當地人說,那些烏鴉是死者的眼睛,在盯著靠近教堂的人。十年前,有幾個年輕人去探險,再也沒回來過。”
宮崎澈靠在副駕駛座上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銀線刀的刀柄:“九菊的人,應該已經到了吧?”
陸則點點頭,拿出手機看了看:“陳默哥說,他的朋友前幾天看到過幾個穿黑風衣的人往教堂方向去,應該是九菊的手下。我們得小心點,先去附近的村子落腳,明天再去教堂探查?!?/p>
車子在傍晚時分到達了離霧中教堂最近的村莊——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。村子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的,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,煙囪里冒著裊裊炊煙,空氣中飄著松木和烤面包的香氣。
他們找了家唯一的民宿,老板娘是個熱情的俄羅斯大媽,給他們準備了熱騰騰的羅宋湯和黑面包。正吃著飯,民宿的門突然被推開,一陣寒風裹著雪粒吹了進來。
門口站著一個男人,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,里面是深色的高領毛衣,下身是耐磨的工裝褲,褲腳塞進馬丁靴里。男人很高,約莫一米九,黑發(fā)微卷,五官深邃,鼻梁高挺,嘴唇很薄,眼神冷冽,像是藏著冰。他手里拿著一把斧頭,肩上扛著幾根松木,顯然是剛從山里砍柴回來。
“卡倫,你回來了!”老板娘笑著站起來,用俄語和他說了幾句,然后轉頭對林穗幾人介紹,“這是卡倫,住在村尾的木屋,是個很能干的年輕人,對附近的山林很熟悉?!?/p>
卡倫的目光掃過林穗四人,最后停在陸則手里的紀念徽章上,眉頭微微皺起,用流利的英語說:“你們要去霧中教堂?”
“嗯,我們是來……”林穗剛想解釋,就被卡倫打斷。
“別去?!笨▊惖恼Z氣很冷淡,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,“那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,從哪來回哪去,別管閑事?!?/p>
宮崎芽抬起頭,看著卡倫的臉,忍不住小聲對林穗說:“他長得真帥,像電影里的男主角?!?/p>
卡倫似乎聽到了她的話,眼神瞥了過來,宮崎芽立刻低下頭,耳根有些發(fā)紅。
陸則放下筷子,看著卡倫:“我們有必須去的理由,九菊的人已經在那里了,他們想利用教堂里的怨氣做壞事。”
“九菊?”卡倫的眉頭皺得更緊,“那些穿黑風衣的人?我警告過他們,可他們不聽?,F在你們也想來送死?”
“我們不是來送死的,是來阻止他們的。”宮崎澈站起身,走到卡倫面前,兩人身高差不多,目光在空中交匯,帶著一絲火藥味,“如果你知道教堂的情況,能不能給我們指個路?”
卡倫冷笑一聲,沒回答,轉身走到壁爐邊,將肩上的松木放在地上,拿起斧頭劈柴。他的動作很利落,斧頭落下,松木瞬間被劈成兩半,木屑濺落在地上。
“我不會幫你們。”卡倫一邊劈柴一邊說,“你們要是想死,沒人攔著,但別連累村子里的人。”
宮崎澈還想說什么,被陸則拉住了。陸則對著他搖了搖頭,然后對卡倫說:“我們不會連累村民,明天一早我們自己去教堂,不會麻煩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