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池巖主樓的走廊里,陽光透過積灰的窗戶斜斜切進來,將空氣中漂浮的塵埃照得無所遁形。林穗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看著掌心殘留的桑絲——方才纏裹怨木球時,桑絲被怨力灼燒出焦黑的痕跡,此刻還帶著一絲未散的余溫。她轉(zhuǎn)頭看向身邊的幾人,眼眶仍有些發(fā)紅,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。
宮崎澈正坐在地上,宮崎芽半跪著給他處理肩膀的傷口。銀線刀劃開的口子還在滲血,九菊權杖上的怨毒似乎還殘留在傷口里,滲出的血帶著淡淡的黑色。宮崎芽從背包里掏出清怨草搗成的汁液,小心翼翼地敷在傷口上,疼得宮崎澈齜牙咧嘴,卻還不忘調(diào)侃:“芽芽,你這手藝跟林穗比差遠了,下次還是讓她給我包扎吧。”
“都什么時候了還貧嘴!”宮崎芽瞪了他一眼,手上的動作卻放輕了些,“這清怨草汁能暫時壓制怨毒,等我們出去了,再找更好的藥材給你徹底清除。”
陸則靠在不遠處的門框上,臉色依舊蒼白,卻比之前好了不少。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銀線——方才為了擋九菊的權杖,銀線被扯斷了幾根,此刻正松松地纏在手腕上。林穗走過去,從背包里掏出新的絲線,輕輕握住他的手腕:“我?guī)湍阒匦吕p上吧,斷了的銀線容易傷到手。”
陸則抬眸看她,眼底帶著一絲暖意,輕輕點了點頭。林穗的指尖很輕,繞線時格外仔細,偶爾碰到他手腕上的皮膚,會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抖。“你的傷口還疼嗎?”林穗一邊繞線一邊問,聲音很輕,“剛才被怨魂纏住的時候,我真的很擔心。”
“沒事,都過去了。”陸則笑了笑,目光落在她的發(fā)頂,“倒是你,剛才敢直接沖去毀陣眼,膽子真大。”
“那不是有你們在嘛。”林穗低下頭,耳尖有些發(fā)燙,“要是沒有你們幫忙,我一個人肯定做不到。”
周嶼抱著小鈴,坐在走廊中間的臺階上,正好奇地打量著手里的銀色鐲子——那是之前白影留下的。小鈴的淡青光輕輕晃著,落在鐲子上,鐲子上的“蘇”字突然亮起,嚇得周嶼手一抖,差點把鐲子掉在地上。“姐姐!你快看!”她舉著鐲子跑過來,臉上滿是驚訝,“這個鐲子會發(fā)光!”
林穗和陸則同時看過去,只見鐲子上的“蘇”字正發(fā)出淡淡的白光,和醒魂燈的暖光很像,卻更柔和。“這應該是白影的遺物。”林穗接過鐲子,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,“她幫了我們這么多,我們應該把這個鐲子好好收起來,也算對得起她的幫忙。”
陸則點了點頭:“等我們離開昆池巖,找個合適的地方把鐲子埋了吧,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。”
就在這時,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幾人立刻警惕起來,宮崎澈更是直接舉起了銀線刀。可等腳步聲的主人走近,他們才發(fā)現(xiàn),是之前往昆池巖外飄去的殘魂——此刻,這些殘魂正朝著他們飄過來,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痛苦,反而帶著一絲感激。
一個穿著病號服的殘魂飄到林穗面前,微微鞠躬,然后轉(zhuǎn)身朝著昆池巖外飄去。其他殘魂也紛紛效仿,朝著他們鞠躬后,陸續(xù)飄出了主樓,消失在陽光里。“他們這是……在感謝我們?”周嶼睜大了眼睛,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嗯,”林穗點點頭,心里暖暖的,“千魂陣被毀掉了,他們不用再被煉化成傀儡,終于可以去該去的地方了。”
宮崎芽收拾好背包,站起身:“現(xiàn)在昆池巖的怨力已經(jīng)散得差不多了,我們也該離開這里了。九菊雖然逃走了,但她肯定還會找機會回來,我們得盡快回去,跟其他人匯合,商量接下來的對策。”
幾人都點了點頭,開始收拾東西。林穗把醒魂燈、桑絲和銀色鐲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包,陸則則幫周嶼把小鈴收好,宮崎澈和宮崎芽則檢查著剩下的符紙和古籍,確保沒有遺漏重要的東西。
收拾好東西,四人走出主樓,站在昆池巖的空地上。陽光灑在身上,溫暖而明亮,遠處的山林里傳來鳥鳴聲,空氣里彌漫著草木的清香,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壓抑和陰森。“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。”周嶼伸了個懶腰,臉上滿是輕松,“我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。”
“說不定以后還會來。”宮崎澈拍了拍她的頭,“不過下次來,應該就不會這么危險了。”
四人朝著昆池巖外走去,走在之前進來的小路上,看著路邊的草木,林穗突然想起第一次來昆池巖的場景——那時的她,還不知道這里隱藏著這么多秘密,也不知道自己會遇到這么多危險。可現(xiàn)在,她不僅成功阻止了九菊的陰謀,還認識了陸則、宮崎澈、宮崎芽和周嶼,這一路走來,雖然艱難,卻也收獲了很多。
走到昆池巖的入口時,林穗突然停下腳步,回頭看了一眼——主樓的輪廓在陽光里漸漸模糊,那個幫助過他們的白影,仿佛還站在銀杏樹下,靜靜地看著他們。她朝著主樓的方向,輕輕鞠了一躬,然后轉(zhuǎn)身,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