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,李長安剛剛結束晨練,穿著一身舒適的便裝,額角帶著細微的汗珠。
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。
“請進。”
凱瑟琳推門而入,她今天穿著一套剪裁利落的淺灰色套裝,妝容精致,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靜專業,但眼底深處似乎比往日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。
前幾日的驚魂似乎已被她很好地消化、封存。
“先生,華盛頓的電文,最高加密等級。”她將一份文件夾雙手呈上,聲音清晰平穩,“來自白宮,艾森豪威爾總統和杜勒斯國務卿聯署?!?/p>
李長安接過文件夾,用毛巾擦了擦手,這才打開。
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電文內容,臉上并沒有出現意外的驚喜,仿佛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。
電文的措辭熱情而肯定,高度贊揚了他在處理西貢襲擊事件中展現出的“非凡的冷靜、卓越的判斷力以及堅定的決心”,稱他的行動“最大限度地維護了米國在遠東的戰略利益,并極大地鞏固了我們與盟友的關系”,最后以“祖國為你驕傲”作為結尾。
他合上文件夾,隨手放在書桌上,語氣平淡:“知道了。回復白宮,感謝總統先生和國務卿先生的信任與支持,我將繼續為米利堅的利益盡職盡責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凱瑟琳點頭,隨即補充道,“另外,從昨天下午開始,吳卡卡總理府那邊傳來消息,高臺教的鄭明世教主、和好教的劉太平將軍,均派出了各自的親信代表,攜帶重禮前往獨立宮,向吳卡卡總理表達‘堅定不移的忠誠’和‘對破壞國家穩定與米越友誼行為的強烈譴責’。”
李長安嘴角微揚,露出一絲了然于胸的淡漠笑容:“樹倒猢猻散,墻倒眾人推。阮文豐這顆腦袋,算是徹底讓他們看清了風向。鄭明世那個老滑頭,怕是恨不得把阮文豐從墳里挖出來再鞭尸一遍,以證明自己的‘清白’?!?/p>
“是的,”凱瑟琳附和道,“根據我們收到的情報,鄭明世的代表在吳卡卡面前極力撇清與阮文豐的關系,聲稱之前的一切往來都是‘被迫’和‘虛與委蛇’,并承諾高臺教將全力支持總理和政府的一切決策。”
“劉太平的代表則相對務實,主要表達了繼續控制湄公河三角洲、維護地區‘穩定’的意愿,并暗示愿意在貿易和稅收方面做出更多‘貢獻’?!?/p>
“吳卡卡呢?他什么反應?”李長安走到酒柜前,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礦泉水。
凱瑟琳的語調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:“吳總理似乎非?!靡?。他接見了所有前來表忠心的代表,態度倨傲,儼然一副‘天命所歸’、‘眾望所歸’的勝利者姿態。據我們的人觀察,他在會談中多次強調,‘任何不忠于政府、不忠于米國盟友的行為,都將如同阮文豐一樣,被徹底粉碎’?!?/p>
李長安輕哼一聲,抿了一口水:“讓他得意一會兒吧。沒有我們的支持,他什么都不是。他現在越得意,這根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,我們就拉得越緊。通知安德森和懷特,后續與吳卡卡政府的援助談判,條件可以提得更細致一些,特別是軍事顧問團對南越軍隊的指揮和訓練權限,必須進一步明確和擴大?!?/p>
“明白,先生。我會將您的指示傳達給安德森大使和懷特站長。”凱瑟琳迅速記錄下來。
“準備一下,”李長安放下水杯,“我們今天下午離開西貢,飛機經停東京補充燃料,我們在那里停留一晚?!?/p>
“明白,先生。專機將于下午兩點從新山一機場起飛。東京方面,已通知駐日盟軍總部及日本政府相關人員,您此次為非正式過境停留。。”凱瑟琳流暢地匯報著,對李長安在東京的私人安排顯然也知之甚詳。
下午,新山一機場。
送行的場面依舊隆重,吳卡卡率領內閣成員,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志得意滿。他緊緊握著李長安的手,聲音洪亮:“威爾遜助理國務卿!南越永遠是您和最偉大的米利堅最忠誠的盟友!期待您再次蒞臨指導!”
李長安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,簡單應對后,便登上了舷梯。飛機的引擎開始轟鳴,將西貢的潮濕、混亂與短暫的腥風血雨甩在身后。
飛往東京的專機上。
飛機爬升到平流層,變得平穩。李長安換下西裝,穿著舒適的衣服,翻閱著一些文件。凱瑟琳在處理完給白宮的回復電文后,來到了客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