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表的硝煙還在翻滾,暗紫色的孢子霧像凝固的血痂,粘在楚肖毅機甲的裂痕上。他半跪在機械獸殘骸堆里,星塵短刃的刃身插在焦黑的地面,淡藍色光暈忽明忽暗——剛才為了掩護李默撤退,機甲的左腿裝甲被孢子機械獸的利爪撕開,露出里面滲著血的肌肉,暗紅色的孢子正順著傷口往骨髓里鉆,每動一下都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扎。
“楚哥!撐??!”李默的紅色殘影從硝煙里沖出來,閃電脈沖的機甲還維持著戰斗形態,右腿的能量刃斷了半截,紅色光暈里裹著細碎的黑色孢子。他蹲下身,將一支星塵抑制劑扎進楚肖毅的大腿,針管推到底時,抑制劑里的淡藍色液體順著血管蔓延,楚肖毅小臂上的孢子終于停止了蠕動?!傲窒f這玩意兒能壓孢子擴散,顧姐……顧姐還在里面,她剛才發通訊說‘布局成了’,讓我們去空間裂縫匯合!”
楚肖毅咬著牙撐起身體,意識里傳來星塵戰魂虛弱的電子音:“主人,機甲能量只剩17%,左肩增幅器徹底報廢……但我能把僅剩的能量都導給星塵刃,夠劈開一道裂縫。”他抬頭望向戰場深處,那道橫貫天際的空間裂縫正不斷涌出黑色能量,裂縫邊緣的賽博坦遺跡已經被徹底吞噬,只剩下扭曲的金屬骨架在黑暗里閃爍,像瀕死生物的肋骨。更遠處,幾具汽車人戰友的殘骸嵌在巖壁上,胸口的火種艙早已熄滅,綠色的能量凝膠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溪流,又被黑色能量蒸發成白煙。
“汽車人那邊怎么樣?”楚肖毅扶著李默的肩膀站穩,視線掃過左側戰場——擎天柱的紅藍裝甲上沾著大片黑色孢子,右肩裝甲被撕開一個碗口大的洞,露出里面閃爍的機械結構,能量劍的光暈比之前暗了一半,他正靠在一塊斷裂的金屬板上喘息,左手死死按住腰間的傷口;鐵皮的左臂裝甲完全變形,綠色的能量凝膠順著指縫往下滴,卻還在給受傷的大黃蜂修復右腿,大黃蜂的右膝裝甲已經徹底粉碎,金屬關節暴露在外,黃色的能量線在斷口處滋滋作響;只有林溪的代碼星甲還維持著完整,她蹲在一臺報廢的探測器旁,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,藍色的代碼流在她周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,擋住零星飄來的孢子,探測器屏幕上不斷跳著“黑暗能量濃度上升”的紅色警告。
“鐵皮說……死了三個戰友。”李默的聲音低了下去,閃電脈沖的紅色光暈也跟著暗了暗,“暗刃的殘部被顧姐的孢子陷阱全滅了,但宇宙大帝的‘先鋒意志’已經通過裂縫過來了,顧姐說那玩意兒不是實體,是黑暗能量凝聚的意識,必須用星塵封印陣才能困住?!彼麆傉f完,遠處突然傳來鐵皮的怒吼,兩人轉頭看去,只見三具孢子機械獸從硝煙里沖出來,利爪上的黑色孢子還在滴落,直撲向毫無防備的林溪。
楚肖毅想都沒想,星塵短刃在意識操控下猛地出鞘,淡藍色的能量弧劃破空氣,瞬間斬斷最前面那具機械獸的頭顱。但剩下兩具機械獸已經逼近林溪,就在這時,大黃蜂突然躍起,右腿的能量炮頂住機械獸的胸口,黃色的光彈轟然炸開,機械獸的軀體被撕成碎片,可爆炸的沖擊波也讓他本就受損的右腿徹底斷裂,金屬關節“咔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大黃蜂重重摔在巖壁上,胸口的火種艙開始閃爍紅光。
“大黃蜂!”鐵皮怒吼著扔出兩枚星塵手雷,炸開的淡藍色能量波將殘余的孢子掃開,他沖過去扶起大黃蜂,綠色的能量凝膠瘋狂注入大黃蜂的火種艙,“撐??!我們還沒回去見賽博坦的伙伴!”
楚肖毅剛要邁步過去幫忙,通訊器里突然傳來顧小緣的聲音,帶著明顯的喘息,還有電流的“滋滋”聲:“楚肖毅,帶李默和林溪來裂縫底部的‘星塵樞紐’,我已經啟動封印陣的前三層……但需要你的星塵能量當‘鑰匙’,還有永恒族權杖的引導。”她頓了頓,聲音突然輕了些,像是怕被別人聽見,“別讓鐵皮他們跟來,封印陣的反沖力太大,他們的火種扛不住?!?/p>
楚肖毅皺了皺眉——顧小緣的聲音太冷靜了,冷靜得不像剛經歷過半場死戰,而且她刻意避開“能不能活著出去”的問題。但他沒追問,只是拍了拍李默的后背:“你跟林溪去接應擎天柱他們,讓他們撤到安全區,我去見顧小緣?!?/p>
“不行!”李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閃電脈沖的機甲突然展開,紅色的能量刃重新凝聚,刃身還在微微顫抖,“閃電脈沖說封印陣肯定有危險,顧姐剛才在通訊里藏了‘訣別’的頻率,我們得一起去!”
“聽話。”楚肖毅掰開他的手,星塵短刃的光暈突然亮了些,淡藍色的能量順著他的手臂蔓延,在李默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光痕,“你得保護林溪和汽車人,他們現在沒力氣戰斗。我去幫顧小緣,很快就回來?!彼麤]等李默反駁,轉身沖進硝煙里,星塵戰魂的推進器噴出淡藍色的光,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,沿途的孢子遇到光痕,瞬間化為灰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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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過層層機械獸殘骸,空間裂縫的壓迫感越來越強。黑色的能量像活物般在裂縫邊緣蠕動,觸碰到的金屬瞬間被腐蝕成粉末,連空氣都帶著焦糊的味道,吸進肺里像吞了滾燙的沙粒。楚肖毅的星塵感知突然捕捉到熟悉的能量波動——是顧小緣的解析星甲,還有永恒族權杖的藍色光芒,就在裂縫底部的星塵樞紐里。
樞紐是一塊直徑近十米的巨大星塵礦石,表面刻滿了賽博坦符文,符文里流淌著淡藍色的能量,像血管般縱橫交錯。顧小緣正跪在礦石中央,解析星甲的淡紫色光暈籠罩著整個樞紐,可光暈已經出現多處透明的缺口,她的肩部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黑色孢子已經爬到了她的脖頸,像細小的蛇般鉆進衣領。“孢子已經侵入我的神經了,最多還能撐10分鐘?!彼ь^時,楚肖毅看見她的左眼已經蒙上一層黑霧,瞳孔里的光芒越來越暗。
楚肖毅蹲下身,想幫她擦掉脖頸上的孢子,卻被她躲開。顧小緣的手指指向樞紐邊緣的控制臺,那里放著一本翻開的筆記本,紙頁上沾著綠色的能量凝膠和暗紅色的血:“上面有我寫的布局筆記,你看一眼就明白——暗刃的殘部是誘餌,我故意讓他們激活孢子機械獸,就是為了收集足夠的黑暗能量,用來引宇宙大帝的先鋒意志過來;星塵樞紐是賽博坦的‘火種囚籠’,能困住黑暗意識,但需要‘活的星塵載體’當鎖芯,不然封印撐不過24小時?!?/p>
楚肖毅抓起筆記本,指尖劃過最后一頁的字跡——“載體需具備原始星塵血脈,楚肖毅和我……”,字跡力透紙背,末尾還有幾滴未干的淚痕。他抬頭看向顧小緣,聲音發緊:“你早就知道?從一開始就知道?”
“在雨林遺跡的時候就知道了?!鳖櫺【壍慕馕鲂羌淄蝗唤獬冻鏊”蹆葌鹊馁惒┨剐酒?,芯片上的符文正和樞紐的符文產生共鳴,發出微弱的藍光,“你的星塵短刃能激活遺跡的能量,說明你身上有原始星塵的血脈?!彼α诵?,眼角卻泛起紅,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,滴在樞紐的符文上,激起細小的光紋,“我不想死,也不想讓你死,但李默、林溪,還有你我能有一線生機?!?/p>
楚肖毅握緊星塵短刃,刃身的光暈突然變得刺眼。他想起在北極冰原,顧小緣為了掩護他擋住能量炮,半條手臂都被凍成冰碴;想起在星軌中繼站,她用半機械體吸收電磁屏障,嘴角不斷溢出鮮血;想起剛才通訊里她刻意冷靜的聲音——原來她所有的“布局”,從一開始就算好了結局,最后一步就是把自己和他推到死路上??伤还炙?,就像她說的還有一線生機。
“宇宙大帝的先鋒意志要來了。”顧小緣突然站起來,權杖的藍色光芒暴漲,樞紐的符文全部亮起,淡藍色的能量流在地面形成三道交錯的光痕,“封印陣的第四層需要你把星塵能量全部注入,然后我用權杖引導,把黑暗意識困在樞紐里。但你會被一起困住,永遠……”
“別說了?!背ひ愦驍嗨菈m戰魂的機甲突然展開,所有能量增幅器全部開啟,淡藍色的能量像潮水般順著他的手臂注入樞紐,符文的光芒越來越亮,“為了這一線生機老子豁出去了,該死的主神!”
他的話剛落,空間裂縫突然劇烈震動,黑色的能量像潮水般涌出,在半空凝聚成一個高近百米的黑影——那是宇宙大帝的先鋒意志,沒有實體,只有無數雙紅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閃爍,每一道目光都像燒紅的烙鐵,能穿透機甲的防御。它猛地揮出一條布滿尖刺的觸手,觸手劃過空氣時發出刺耳的尖嘯,直奔顧小緣而去——它察覺到權杖是封印的關鍵,想先毀掉引導源。
“擎天柱!動手!”顧小緣突然大喊,權杖的藍色光芒射向天空,在半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網,暫時擋住觸手。遠處的硝煙里,擎天柱的能量劍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,他忍著右肩的劇痛,紅藍裝甲在黑色能量中劃出一道殘影,能量劍精準砍在觸手根部,綠色的火種能量順著劍刃蔓延,觸手瞬間化為灰燼??蓻]等他喘息,又有三條觸手從黑影里伸出來,直撲向李默和林溪。
“我來擋住它們!”大黃蜂突然躍起,右腿的能量炮瘋狂噴射黃色光彈,可他的右腿已經斷裂,在空中失去平衡,一條觸手趁機貫穿了他的胸口,黑色能量瞬間吞噬了他的火種艙。大黃蜂的身體在空中頓了頓,最后看了一眼鐵皮,黃色的能量從他胸口涌出,像破碎的星辰,然后重重摔在地上,再也沒有動靜。
“大黃蜂!”鐵皮怒吼著抓起地上的星塵炸彈,他知道自己的火種已經不穩,再戰斗下去也是徒勞,于是他猛地沖向另外兩條觸手,將炸彈貼在觸手上,“擎天柱,帶孩子們走!”綠色的能量從他胸口爆發,星塵炸彈轟然炸開,淡藍色的能量波瞬間吞噬了兩條觸手,也吞噬了鐵皮的身影,只剩下幾塊燒焦的裝甲碎片落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