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婉清給陳明包扎傷口的手都在抖,繃帶纏了好幾圈還是松的。她咬著牙往緊勒了勒,陳明“嗷”地一聲醒過來,捂著胸口直哼哼:“謀殺啊……輕點兒行不行……”陸婉清眼圈一紅,又想罵他又心疼:“都這時候了還貧!再廢話我把你扔在這兒喂野狗!”
蘇硯撕下衣角裹住胳膊上的傷口,血很快把布條浸透了。他撿起地上那把老式獵槍,掂量了一下:“這槍留著有用,‘銀盟’的追兵估計快到了,得趕緊撤。”旁邊的戰(zhàn)士們互相攙扶著站起來,一個年輕戰(zhàn)士胳膊脫臼了,疼得臉色發(fā)白,卻還是咬著牙說:“蘇哥,我還能走,不用管我。”
眾人剛走到倉庫門口,就聽見外面?zhèn)鱽砥囈媛暋LK硯趕緊示意大家躲起來,自己則悄悄探出頭——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往這邊開,車身上印著“銀盟”的標志。“來得真快!”他心里一沉,“陸婉清,你帶著陳明和傷員從后門走,我和剩下的人拖住他們!”
“不行!要走一起走!”陸婉清不同意,“你這點傷怎么拖?我留下,你帶他們走!”兩人正爭執(zhí),陳明突然掙扎著站起來,捂著胸口咳嗽:“別吵了……我知道有條小路……以前來這兒偷過廢鐵……”
這條所謂的“小路”其實是條狹窄的排水溝,里面全是淤泥和垃圾,臭得能把人熏暈。陸婉清背著陳明走在前面,淤泥沒到膝蓋,每走一步都費勁。蘇硯和戰(zhàn)士們斷后,時不時回頭張望,生怕“銀盟”的人追上來。
陳明趴在陸婉清背上,疼得齜牙咧嘴,卻還不忘貧嘴:“婉清啊……沒想到你看著瘦……力氣還挺大……等回去了我請你吃紅燒肉……”陸婉清又氣又笑,在他傷口上輕輕捏了一下:“閉嘴!再說話把你扔溝里喂老鼠!”
好不容易走出排水溝,前面是片荒草地,遠處隱約能看到公路。蘇硯松了口氣,正想招呼大家加快速度,突然聽見“嗖嗖”的聲音——是子彈!他趕緊把旁邊的戰(zhàn)士撲倒,子彈打在地上濺起塵土。
“他們追上來了!”蘇硯大喊,拽著眾人躲到一堵斷墻后面。“銀盟”的人已經(jīng)下車,正舉著槍朝這邊射擊,為首的正是那個戴金絲眼鏡的家伙,手里還拿著把狙擊槍,瞄準鏡的反光時不時閃過。
“這孫子槍法準得很!”一個戰(zhàn)士剛探出頭就被打穿了帽子,嚇得趕緊縮回來。蘇硯握緊獵槍,心里盤算著怎么突圍——對方人多槍好,硬拼肯定吃虧。他瞥見不遠處有輛廢棄的皮卡車,心里有了主意。
“陸婉清,你帶著陳明去開車!我掩護你們!”蘇硯大喊著,舉槍朝“銀盟”的人射擊。陸婉清點點頭,背起陳明就往皮卡車跑。“銀盟”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的意圖,火力立刻集中過去。
子彈打在皮卡車身上“砰砰”響,陸婉清好幾次差點被打中,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好不容易跑到車邊,她把陳明塞進后座,自己鉆進駕駛座,鑰匙居然還插在上面!“老天爺都幫咱們!”她驚喜地喊,擰動鑰匙,發(fā)動機“突突”響了兩聲,居然真的啟動了!
蘇硯見狀,大喊:“撤!”帶著戰(zhàn)士們往皮卡車跑。“銀盟”的人豈能放過他們,緊追不舍,狙擊槍的子彈擦著蘇硯的耳朵飛過,打在車斗上。“快上車!”陸婉清把車門打開,蘇硯和戰(zhàn)士們紛紛跳上去,車斗里瞬間擠滿了人。
陸婉清一腳油門踩到底,皮卡車“嗷”地一聲沖了出去,在荒草地上顛簸著往公路開。“銀盟”的越野車也跟了上來,在后面緊追不舍,機槍子彈打在車尾“噼里啪啦”響。
“把獵槍給我!”蘇硯趴在車斗邊緣,接過陸婉清遞來的獵槍,瞄準后面越野車的輪胎。“砰”的一聲,子彈打偏了,只打中了保險杠。“媽的!”他罵了一句,又裝彈瞄準。
陳明不知啥時候醒了,掙扎著坐起來,從背包里掏出顆手榴彈:“讓你們嘗嘗這個!”他拉開保險,用盡全身力氣扔了出去。手榴彈在后面的越野車旁邊爆炸,雖然沒炸中,但也逼得它慢了半拍。
“好樣的!”蘇硯大喊,趁機又開了一槍。這次總算打中了,越野車的輪胎“噗”地癟了,失控地撞在旁邊的土坡上。可后面還有兩輛越野車緊追不舍,其中一輛還架起了火箭筒。
“小心火箭彈!”蘇硯大喊。陸婉清猛打方向盤,皮卡車在地上劃出個S形,火箭彈擦著車身飛過去,在前面炸起一團火光。“這幫瘋子!真敢用這玩意兒!”陸婉清嚇得手心全是汗,把油門踩到底,皮卡車快得像要散架。
眼看就要沖上公路,最后一輛越野車突然加速追上來,和皮卡車并排行駛。戴金絲眼鏡的家伙探出頭,舉著狙擊槍瞄準了駕駛座的陸婉清。“小心!”蘇硯想都沒想,撲過去一把推開陸婉清,子彈“噗”地打在他的胳膊上,血瞬間涌了出來。
“蘇硯!”陸婉清眼睛都紅了,猛打方向盤,皮卡車狠狠撞在越野車上。越野車失控翻車,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。皮卡車也沖出公路,撞在一棵樹上,所有人都被震得七葷八素。
蘇硯捂著流血的胳膊,掙扎著爬起來,看著遠處再也沒有追兵,終于松了口氣,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陸婉清趕緊爬過去扶他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:“蘇硯!蘇硯你醒醒!別嚇我啊!”
陳明和戰(zhàn)士們也都從車里爬出來,一個個鼻青臉腫。陳明捂著胸口走到蘇硯身邊,聲音沙啞:“他沒事……就是流血太多暈過去了……咱們得趕緊找地方給他治傷……”
遠處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,新的一天開始了。可對于滿身傷痕的他們來說,逃亡和戰(zhàn)斗還遠遠沒有結(jié)束。陸婉清看著昏迷的蘇硯和周圍疲憊的同伴,握緊了手里的匕首——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險,她都要帶著大家活下去,把“銀盟”的陰謀徹底揭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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