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叢中慵懶地臥著一只云朵般的貓咪,感受到有人的氣息,楚楚可憐的抬起精致又嫵媚的小臉,吐出幾句撒嬌似的叫聲。
錦書一句“哇”脫口而出,本情不自禁地再說些什么,又意識到聲音若是太大,說不定會將這貓咪嚇走,只好又將話咽回了嗓子里。
“倒是只頂頂漂亮的貓,就是這只?”聞聲,錦書有些驚訝地回過頭,卻見燕老居然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后,正含笑打量著貓咪,也不知他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是怎么追上來的。
錦書點點頭:“它長得這么漂亮,叫聲也很好聽,我猜就是他了。
”還有個理由她沒說出口——這只貓和那夜少年氣質也很是相似,可憐巴巴的,讓她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保護欲。
“不過它好像不太對勁。
”燕老微微蹙眉,伸手扒開它的前肢。
在雪白色的長毛的掩蓋下是一道鮮艷又刺眼的紅,那是一道很深的劃痕,血跡凝結在長毛上,凝固的血塊讓它看上去狼狽又無助。
錦書蹙起眉頭:“怪不得大白菜帶我過來,你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?就一早上,上哪野成這樣?不過還好這里就是靈藥亭,我帶你進去找今日值班的弟子包扎一下。
”靈藥亭名字里帶亭,實際上卻是幾座屋子連在一起,中間有個極大的院子,跨過外門,就能看見擺滿各種各樣草藥的院子,就好像一顆香囊一般,朝著四面八方散發出溫和的香氣。
院中有顆高大的杏樹,樹冠幾乎覆蓋了整座院子,正是開花的季節,亭亭而立,胭脂萬點,花繁姿嬌,如云又如雪。
錦書急急忙忙地往院里沖,沒注意腳下有條極高的門檻,身子幾乎瞬間就失去了平衡,千鈞一發之際,她還不忘自己懷里還有貓,腳下發力,雖然仍舊站不穩,但轉了個角度,才險險能夠護住它。
恍惚間,只見前方有個模模糊糊的玉色柱子,錦書慌亂地揮出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那救命稻草,盼望著能借力來避免讓自己臉著地。
好消息,確實沒有臉著地。
壞消息,這好像不是柱子。
抱住的那根柱子并不粗大還有著絲綢般的觸感,錦書跪坐在地上,和貓一起依偎在“柱子”上,有些呆滯地抬起頭。
微風席卷起一片散落的杏花花瓣,在紛紛擾擾的杏雨中,錦書瞧見了一張精致的猶如畫中人般的臉龐,少年面容青澀優越,膚如冷玉,眉頭微微蹙起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透出幾分冷漠與疲倦,分明是一張既美麗又俊俏的面容,卻又透露著一股近乎夸張的病態,少年好像原本在與什么人交談,在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后,才緩緩垂著頭看向她,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,垂在臉側,投下淡淡的陰影。
他目光從錦書臉上劃過,掃到她抓著自己衣擺的手時,眸色微微一凝,錦書連忙收回手。
少年笑了笑,桃花似的眼睛瞇了起來,笑意蔓延,濺到眼下,在右臉的臉頰上凝聚成一個小小的酒窩。
“師妹你這是怎么了?”正在同少年交談步闕乾扶著錦書站了起來:“怎么摔成這副樣子?”錦書哭喪著臉:“看個病也有門檻?。课覜]注意,疼死了。
對了師兄,我這有只小貓,你快幫我看看它怎么瘦看這么重的傷。
”步闕乾被這話逗笑了,接過錦書懷里的小貓,捏著它的前肢仔仔細細地瞧了瞧,只不過幾眼便得出結論:“沒什么大礙,敷點藥養養就好。
話說你從哪得來這么漂亮的一只貓?”錦書眉開眼笑:“是嗎?你也覺得它長得漂亮吧,昨天我半夜睡不著,跑到山下來遇到它還有另一只小貓,和它倆玩了好一會呢,誰知道今天它就傷成這樣了。
”那貌美的少年不知為何笑容微微一僵,烏黑的眸子看了過來,掃過步闕乾懷里的白貓,又掃過錦書的手腕,錦書被看的渾身發麻,尷尬地用手握著另一只手腕,不自覺地摩挲著腕上的手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