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曉月回到酒店總統套房,一屁股摔進柔軟大床,身體跟著彈性床墊輕輕彈了兩下。一下午跑樓盤、逛商場,再加上玉石店里那點不痛快,累得不是身子,是心里發悶。
“林小姐,我先把東西歸置好。”林芷輕聲說著,手里拎著幾個精致購物袋,動作麻利地收拾起來。她走到臥室角落的嵌入式保險柜前,指尖輕點輸完密碼,柜門無聲彈開。新買回來的冰糯種晴水綠玉鐲被小心放進絲絨托盤,襯著墨色絨布,愈發顯得溫潤透亮;其余零碎物件也分門別類收進衣帽間抽屜,連購物袋都疊得方方正正,全程沒半點多余聲響。
同一時間,城市另一頭的謝家宅邸。
謝雨婷一進家門,就往客廳紫檀木沙發上一癱,精致的妝容也遮不住眼底的憋氣。可坐了沒半小時,那點不忿漸漸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越想越怕。她攥著包帶,快步找到父親謝明宇,聲音還帶著點發顫:“爸,我今天在環球港的玉石店闖禍了!”
她拉著父親坐下,一五一十把事情從頭說——看見那只玉鐲就想搶,跟那位林小姐說話夾槍帶棒,結果蘇晚晴突然冒出來,二話不說就護著對方,那句“這鐲子曉月已經看上了,我可不能讓給你”,還有看她時那淡淡的疏離勁兒,學得分毫不差。“蘇晚晴你又不是不知道,圈里誰不捧著她?可她對那位林小姐,簡直是掏心掏肺地護著,還說那店是她的,我連嘴都插不上!”
謝明宇越聽眉頭皺得越緊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沙發扶手。他比女兒更清楚蘇晚晴的性子,蘇家在商界根基多深,蘇晚晴向來眼高于頂,能讓她這么放下身段維護的,絕不可能是普通人。再說那位林小姐,看著面生,卻自帶一股壓人的氣場,被雨婷那么擠兌都懶得計較,這份從容,可不是普通家世能養出來的。
“你糊涂!”謝明宇壓低聲音斥道,“蘇晚晴護著的人,是你能惹的?趕緊跟我去見你爺爺!”說著拽起還在發愣的謝雨婷,直奔老宅書房。
謝老爺子謝弘深正坐在太師椅上看古籍,見父子倆慌慌張張闖進來,放下書沉聲道:“慌什么?天塌下來了?”
謝明宇把事情原原本本一說,謝弘深的臉瞬間沉了下來,狠狠瞪了謝雨婷一眼:“毛躁丫頭!我平時怎么教你的?識人看的是風骨,不是穿什么衣裳!蘇晚晴是什么身份,能讓她親自下場護著的,背景能簡單?”他頓了頓,深吸一口氣,當機立斷,“趕緊給老周打電話。當年他公司周轉不開,是我拉了他一把,這份情他記著,讓他幫我遞個話,問問蘇晚晴那丫頭,那位林小姐到底是什么來頭,語氣放謙卑點,別惹人厭。”
電話很快接通,老周的聲音透著客氣:“謝老爺子,您找我有事?”
謝弘深握著聽筒,語氣放得極低:“老周,麻煩你個事。我家小孫女雨婷,今天在外頭不小心沖撞了一位林小姐,聽說蘇晚晴蘇小姐跟這位林小姐相熟。我們做長輩的心里實在不安,想問問林小姐的喜好,備份薄禮登門賠個罪,還望你幫著問問蘇小姐,行個方便?”
老周沉吟了一下:“老爺子放心,我這就給蘇小姐打個電話,有消息馬上回復你。”
這邊酒店總統套房里,林曉月正靠在床頭翻系統商城,手機突然震了一下,是蘇晚晴發來的微信。她點開一看,眉頭輕輕蹙了蹙——下午玉石店那點不快還沒散,一想到要見謝家的人,應付那些虛頭巴腦的道歉,就覺得煩得慌。
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,回復得干脆:【不見了,拜帖和東西都退回去吧。這點小事不值當,我沒心思應付。】
得到林曉月的話,蘇晚晴心里有了底,立刻讓助理給老周回電話。助理的語氣挺溫和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分寸:“周先生,勞你轉告謝老爺子,林妹妹性子喜靜,不愛搞這些俗套應酬。今天這事她沒往心里去,但確實不愿意見外客,拜帖和禮物就別送了,免得擾了她清靜。”
消息很快傳回謝家老宅書房。謝弘深握著聽筒的手猛地一緊,指節都泛白了,臉色愈發凝重。他心里跟明鏡似的,對方拒絕得這么干脆,要么是真不在乎,要么是根本沒把謝家放在眼里,更有可能——那位林小姐壓根沒原諒雨婷的冒犯,連讓他們登門謝罪的機會都不給。不管是哪一種,都說明對方的底氣,遠在謝家之上。
他掛了電話,謝明宇立刻湊上來:“爸,怎么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