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點半,林氏集團總部十層的法務風控部辦公室里,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,在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林悅如坐在電腦前,指尖滑動著王哥配合警方做的筆錄電子版——里面詳細記錄了沈天雄威脅他的時間、轉賬節點,還有幾次秘密見面的地點。當看到“3月15日下午三點,在城西茶館與沈天雄秘書見面,接收第一筆10萬轉賬”時,她的手指突然停住。
這個時間點太熟悉了。她快速打開電腦里的“項目關鍵時間軸”文檔,里面清晰標注著:3月15日下午兩點半,城東智能產業園項目的“設備采購初步預算”剛通過內部審批,只有林天豪、陸宇和她,以及林天豪的兩位核心副手——行政總監張誠、財務副總李偉有權限查看。而王哥與沈天雄秘書見面的時間,距離預算審批通過僅半小時。
“只是巧合嗎?”林悅如皺起眉頭,心里泛起一絲疑慮。她調出張誠和李偉的考勤記錄——3月15日當天,張誠下午兩點十五分就以“外出對接政府事務”為由離開公司,考勤系統顯示他直到晚上六點才回來;李偉則在下午兩點四十分申請“臨時事假”,提前下班。兩人離開公司的時間,都與王哥和沈天雄秘書見面的時間高度重合。
她立刻拿起手機,撥通了陸宇的電話:“陸總監,你現在有空嗎?我發現一個可疑的情況,關于張誠和李偉的考勤記錄,跟王哥與沈家接觸的時間點高度重合,可能不是巧合。”
此時的陸宇正在工地查看材料供應情況,聽到“張誠”“李偉”的名字,語氣瞬間變得嚴肅:“我現在就回集團,二十分鐘后在你辦公室見。張誠和李偉是董事長的老部下,跟著他快二十年了,按說不該有問題,但小心起見,我們必須查清楚。”
上午八點十分,陸宇快步走進林悅如的辦公室,手里還拿著安全帽,臉上帶著些許風塵。他接過林悅如遞來的考勤記錄和筆錄截圖,眉頭越擰越緊:“3月15日下午,預算剛通過,張誠和李偉就先后離開公司,王哥緊接著就去見沈家的人,這確實太巧了。而且,張誠負責行政對接,手里有各部門的人員名單和聯系方式,他完全有可能把王哥的情況透露給沈家;李偉管財務,能接觸到項目預算的核心數據,要是他們兩人有問題,后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我還查了另外幾個關鍵時間點。”林悅如打開另一個文檔,里面用紅色字體標注著三個時間節點,“4月2日上午十點,我們確定設備采購的核心技術參數,當天下午四點,盛世集團就提交了‘技術需求調整申請’,里面提到的參數方向與我們確定的高度相似。考勤記錄顯示,張誠當天上午十點半以‘送文件到分公司’為由外出,直到下午三點才返回;李偉則在上午十一點申請‘財務審計臨時會議’,離開辦公區域近兩小時。”
她指著文檔里的第三個時間點:“4月8日,我們內部確定競標底價區間的當天,張誠下午一點就‘外出辦事’,李偉則‘請假半天’,而王哥供述,他就是在當天下午四點,收到了沈天雄發來的‘需要獲取底價’的指令。這三次關鍵信息泄露前,張誠和李偉都有異常外出記錄,而且時間點完全吻合,這絕對不是巧合。”
陸宇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。他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的車流,語氣沉重:“張誠和李偉是董事長最信任的人,當年董事長創業時,他們就跟著一起打拼,沈家多次想拉攏他們都沒成功,按說不該背叛董事長。但這些時間點的重合,實在太可疑了,我們必須進一步排查,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“我已經讓陳姐調取了他們的行車記錄儀和通訊記錄。”林悅如說,“張誠有一輛集團配的黑色奔馳,李偉開的是白色寶馬,行車記錄儀應該能記錄他們外出的軌跡;通訊記錄方面,重點查他們與沈家關聯人員的通話和短信。另外,我還讓風控部查了他們的銀行流水,看看有沒有異常轉賬。”
上午九點,陳姐拿著一份初步排查報告走進來,臉色復雜:“林小姐,陸總監,我們查到一些情況。張誠3月15日下午的行車記錄儀顯示,他并沒有去政府部門,而是去了城西茶館附近的停車場,停留了近一個小時,期間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上了他的車,根據體型和衣著判斷,很可能是沈天雄的秘書;李偉4月2日的行車記錄儀則顯示,他去了盛世集團樓下的咖啡館,停留了四十分鐘,監控拍到他與盛世集團的財務總監見面。”
“還有更可疑的。”陳姐遞過另一份文件,“通訊記錄顯示,張誠近三個月與沈天雄的秘書有過七次通話,每次通話時間都在項目關鍵信息確定后半小時內;李偉則與盛世集團的財務總監有過五次短信往來,其中4月8日下午三點的短信內容是‘已確認,區間在3。9-4。1億’,與我們確定的底價區間完全一致。銀行流水方面,張誠的妻子名下有一個隱秘賬戶,近三個月收到了三筆來自‘宏圖投資’的轉賬,總金額八十萬;李偉的兒子在海外留學的學費,上個月由一家離岸公司代繳,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是沈明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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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。林悅如和陸宇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——他們沒想到,林天豪最信任的兩位副手,竟然早就被沈家收買,而且潛伏得如此之深。
“難怪沈家能精準掌握我們的項目信息,甚至連底價區間都知道得這么清楚。”陸宇的拳頭緊緊攥著,指節泛白,“張誠負責行政,能接觸到人員名單和項目進度;李偉管財務,掌握預算和底價,他們兩人聯手,幾乎能把項目的核心信息全泄露給沈家。之前我們以為只有王哥一個內鬼,沒想到林天豪身邊還有兩個更大的隱患。”
林悅如的心情也格外沉重。張誠和李偉是林天豪的“左膀右臂”,掌握著集團的行政和財務大權,要是他們一直給沈家傳遞信息,不僅城東項目會受影響,整個林氏集團的安全都岌岌可危。“我們必須立刻告訴爸,讓他知道張誠和李偉的問題,不然后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等等。”陸宇突然開口,眼神里帶著一絲猶豫,“現在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們直接泄露信息,只是時間點和通訊記錄的關聯。而且,張誠和李偉是董事長的老部下,董事長對他們非常信任,要是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去說,很可能會引起董事長的反感,甚至被沈家利用,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。”
林悅如愣住了,她確實沒考慮到這一點。林天豪對老部下的信任,是出了名的,當年沈家多次陷害張誠和李偉,林天豪都選擇相信他們,要是現在僅憑時間關聯和間接證據就指控他們,恐怕難以讓林天豪相信。
“那我們該怎么辦?”林悅如問,語氣里帶著一絲焦急,“下周市政府的項目督查組就要來了,沈天雄說的‘更大動作’很可能與此有關,要是張誠和李偉在背后配合沈家,督查組很可能會收到假材料,對項目不利。”
陸宇思考了片刻,說:“我們先暗中排查,收集更多直接證據。你讓風控部重點監控張誠和李偉的電腦操作記錄,看看他們有沒有訪問過競標方案、督查組準備材料等敏感文件;我去跟工地的管理人員對接,看看張誠最近有沒有異常的指令,比如要求調整施工進度、更換材料供應商等;另外,我們可以故意放出一些‘假信息’,比如修改后的督查組匯報重點,看看沈家會不會有反應,要是張誠和李偉接觸過這些假信息后,沈家有動作,就能證明他們有問題。”
“好,就按你說的辦。”林悅如點頭,立刻撥通了陳姐的電話,“陳姐,麻煩你讓風控部加密監控張誠和李偉的電腦操作,重點記錄他們訪問的敏感文件、文件傳輸記錄,還有外接設備的使用情況,一定要隱蔽,不能讓他們發現。另外,讓信息部的同事準備一份‘假的督查組匯報重點’,標注為‘絕密’,放在內部共享盤的加密文件夾里,只有張誠和李偉有權限查看,看看他們會不會訪問并泄露。”
上午十點半,“假的督查組匯報重點”準時上傳到內部共享盤。文檔里故意寫了幾個“陷阱信息”,比如“計劃將產業園的綠化面積從30%提高到40%,需額外申請2000萬預算”“督查組重點關注施工安全培訓記錄,需補充近一個月的培訓檔案”,這些信息與實際的匯報重點完全不符,且存在明顯的預算漏洞和流程錯誤,要是沈家根據這些信息做手腳,很容易露出馬腳。
林悅如和陸宇坐在監控屏幕前,緊盯著張誠和李偉的電腦操作記錄。上午十一點零五分,張誠的賬號率先登錄共享盤,點擊打開了加密文件夾,停留了十分鐘后,下載了“假文檔”;十一點二十分,李偉的賬號也登錄共享盤,同樣下載了文檔。兩人下載文檔后,都沒有立刻關閉頁面,而是反復查看其中的“陷阱信息”,像是在確認細節。
“有動靜了。”陸宇指著屏幕,“張誠剛才用私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,收件人是一個未備注的號碼,根據之前的排查,這個號碼屬于沈天雄的秘書;李偉則給盛世集團的財務總監發了一封郵件,附件很可能就是下載的假文檔。”
林悅如立刻讓風控部追蹤短信和郵件的內容。半小時后,風控部傳來消息:張誠發給沈天雄秘書的短信內容是“督查組關注綠化預算和安全培訓記錄,需提前準備相關材料”;李偉發給盛世集團財務總監的郵件附件,正是那份“假文檔”,郵件里還附帶了一句“按此內容準備應對,確保督查組不發現問題”。
“證據確鑿了。”林悅如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,“他們不僅訪問了假文檔,還立刻泄露給了沈家,這已經不是巧合,而是故意為之。現在我們有足夠的證據,可以告訴爸了。”
中午十二點,林悅如和陸宇一起走進林天豪的辦公室。林天豪正在批閱文件,看到他們進來,放下筆,笑著說:“悅如,陸宇,今天怎么有空過來?是不是項目有好消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