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悅如在倉庫整理峰會資料時,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舊匣子的銅扣——“咔嗒”一聲,匣子蓋微微彈開,露出最底層那頁被絲綢裹著的信紙。這頁紙她前幾天翻找時漏掉了,邊角繡著的鳶尾花已經褪色,信紙抬頭的日期標注著“2008年7月15日”,是蘇婉去世九年后,由當年幫她傳遞信件的同鄉代寫的,字跡帶著陌生的工整,卻透著壓抑的沉重。
“悅如小姐(請允許我這么稱呼你),我是你母親蘇婉的同鄉李嬸。今天必須告訴你一件事:林天豪(當年蘇婉口中的沈天豪,后隨母姓林)的兒子,也就是林氏集團法定繼承人林梓峰,昨天在城郊盤山公路出了車禍,車毀人亡。警察說事故是‘雨天路滑導致車輛失控’,可我們這些知情人都知道,這事兒沒那么簡單——那天天晴得很,根本沒下雨,而且林梓峰的車是剛買的進口豪車,剎車系統不可能出問題。”
林悅如的手指猛地攥緊信紙,紙張邊緣被捏得發皺。她連忙打開手機,搜索“2008年林梓峰車禍”的新聞,跳出的第一條就是《林氏集團繼承人林梓峰車禍身亡,警方初步判定為意外》,配圖里的黑色轎車撞在山崖上,車身燒得只剩框架,輪胎旁的地面干凈得沒有一點水漬,與新聞里“雨天路滑”的說法完全矛盾。她又翻到一條當時的匿名爆料:“林梓峰出事前,曾與父親林天豪發生激烈爭吵,疑似為集團繼承權問題,且沈家(林天豪岳家)多次公開表示‘不認可林梓峰的繼承人身份’。”
倉庫的白熾燈忽明忽暗,林悅如的心跳得飛快——這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,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。可誰會對林天豪的兒子下手?是覬覦集團權力的沈家,還是林天豪商場上的對手?她突然想起母親信里寫的“沈家為了利益能對我們母女下狠手”,后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:如果沈家連林天豪的親生兒子都能加害,當年對蘇婉的威脅恐怕只是冰山一角。
“悅如,你還好嗎?”養父母的電話突然打進來,趙蘭的聲音帶著擔憂,“你爸看新聞說,林氏集團最近又有動靜,好像在重新選繼承人,你下周去峰會,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
林悅如握著手機,聲音有些發顫:“媽,我剛看到一封舊信,說林天豪的兒子林梓峰,2008年在一場離奇車禍里死了,警察說是意外,可實際根本不是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隨后傳來林國棟沉重的聲音:“這件事我們當年也聽說了。你李嬸后來還跟我們提過,林梓峰出事后,林天豪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三天三夜,出來時頭發白了一半,還放話要‘查到底’,可最后還是不了了之。聽說沈家從中作梗,把所有證據都壓了下去,甚至有人說,是沈家為了讓自己的人接管林氏,故意策劃了這場車禍。”
林悅如的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林梓峰的照片——照片里的少年穿著白色運動服,笑容陽光,眉眼間竟有幾分像蘇婉。她突然想起匣子里蘇婉的信:“天豪的孩子,會不會也像他一樣,有雙溫柔的眼睛?”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——不管林天豪當年有多懦弱,林梓峰都是無辜的,卻成了家族利益斗爭的犧牲品。
她又翻出另一封李嬸代寫的信,日期是“2008年8月2日”,距離車禍剛過去半個月。
“悅如小姐,林天豪最近狀態很差,聽說他把林梓峰的房間原封不動地保留著,每天都會進去待幾個小時。沈家的人趁機逼他立沈佳妮的侄子為繼承人,他不同意,兩家鬧得很僵。昨天我去林氏集團附近買菜,看到沈家的人把林天豪堵在車庫里,威脅他說‘識時務者為俊杰,不然下次出事的就是你’。悅如小姐,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別讓林天豪知道你的存在,沈家要是發現你,絕不會放過你。”
“絕不會放過我?”林悅如喃喃自語,突然明白過來——沈家一直忌憚林天豪有其他子嗣,怕影響他們掌控林氏集團。如果他們知道林天豪還有一個女兒,也就是自己,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對她下手。難怪養父母這么多年一直瞞著她的身世,不僅是為了保護她不被過去的傷痛困擾,更是為了讓她遠離這場血腥的權力斗爭。
她想起小時候的一個細節:小學三年級時,有個陌生男人總在學校門口徘徊,還試圖給她遞糖果。林國棟知道后,當天就辭掉了工廠的工作,每天接送她上下學,還特意給家里裝了防盜窗。當時她以為只是父親擔心她的安全,現在才明白,那個男人很可能是沈家派來打探的人,養父母為了保護她,默默承受了這么多。
“爸,媽,當年是不是有人跟蹤過我?”林悅如的聲音帶著哽咽,“小學時那個在學校門口徘徊的男人,是不是沈家派來的?”
電話那頭的趙蘭吸了吸鼻子,聲音帶著哭腔:“是……你李嬸當時跟我們說,沈家在找林天豪‘可能存在的私生女’,我們怕他們找到你,只能加倍小心。你爸那時候每天都提著心,晚上睡覺都要檢查好幾遍門窗,就怕有人來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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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悅如的眼淚無聲地掉下來——養父母為了她,不僅放棄了生自己的孩子,還時刻活在恐懼中,把所有的愛和保護都給了她。她突然覺得,下周去峰會,不僅是為了替母親討回公道,更是為了保護養父母,為了不讓他們再因為自己受牽連。
她繼續往下讀信,李嬸的字跡越來越潦草,像是在匆忙中寫的。
“悅如小姐,沈家最近查得越來越嚴,我可能不能再給你寫信了。林天豪好像知道了你的存在,前幾天他派人去蘇婉當年住的出租屋,翻找她的遺物,還問鄰居‘蘇婉有沒有留下孩子’。你一定要藏好,別讓他找到你,也別讓沈家找到你。記住,保護好自己,就是對蘇婉最好的告慰。”
信的末尾畫著一朵小小的鳶尾花,旁邊寫著“保重”。林悅如把信紙小心地折好,放進貼身的口袋里——這是李嬸寫給她的最后一封信,也是提醒她危險的警鐘。她突然意識到,林天豪找她,可能根本不是為了認親,而是因為林梓峰死后,她成了他唯一的血脈,他想讓她回來爭奪繼承權,對抗沈家。
“媽,林天豪找我,會不會是想讓我幫他對抗沈家?”林悅如問。
趙蘭的聲音帶著擔憂:“很有可能。你爸說,林氏集團現在被沈家把持著,林天豪就是個傀儡,他急需一個自己人來幫他奪回權力。你是他的親生女兒,自然成了他的目標。悅如,你可千萬別上當,他要是真為你好,當年就不會拋棄你和你媽媽。”
林悅如點了點頭,心里卻五味雜陳。她恨林天豪當年的懦弱,可也清楚,現在只有和林天正面接觸,才能查清當年蘇婉受的委屈,才能保護養父母不被沈家傷害。她打開電腦,重新修改峰會準備文檔,把林梓峰車禍的線索、沈家的威脅都整理進去,還用紅色字體標注出重點:“沈家可能已察覺我的存在,峰會現場需警惕;林天豪的目的不明,需試探其真實意圖。”
晚上八點,林悅如接到王奶奶的電話,王奶奶的聲音帶著急切:“悅如,峰會的工作人員證件我給你拿到了,可我聽說,沈家的人也會去,還帶了不少保鏢,你一定要小心。我還查到,林天豪最近和幾個老部下走得很近,好像在秘密準備什么,你見到他,一定要多留個心眼。”
林悅如感激地說:“王奶奶,謝謝您,我會小心的。”掛了電話,她看著屏幕上林氏集團的組織結構圖——沈家的人幾乎占據了所有關鍵職位,林天豪的權力被嚴重架空。這場峰會,恐怕不僅是她和林天豪的對峙,更是林天豪與沈家的權力較量,而她,成了這場較量中最關鍵的棋子。
凌晨一點,林悅如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摸了摸口袋里的懷表和李嬸的信。表蓋的鳶尾花在燈光下泛著微光,像是蘇婉在提醒她“要勇敢,也要謹慎”。她想起林梓峰的遭遇,想起養父母的擔憂,想起王奶奶的提醒,心里的決心越來越堅定——她不能退縮,不僅要替母親討回公道,還要保護好自己和養父母,不讓沈家的陰謀得逞。
她打開手機,給養父母發了一條信息:“爸,媽,你們放心,我下周去峰會會多加小心,等事情結束,我們就去海邊旅游,兌現你們當年對我的承諾。”
很快,母親回復:“好,我們等你回來。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我們永遠是你的后盾。”
林悅如看著信息,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。她知道,未來的路充滿危險,可只要有養父母的支持,有蘇婉的遺愿在支撐,她就有勇氣走下去。她收拾好東西,準備去休息,走之前,她看著桌上的舊匣子,輕聲說:“媽媽,我知道你擔心我,可我必須去。我會查清林梓峰車禍的真相,會讓那些傷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,也會保護好爸和媽,不讓你失望。”
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,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。林悅如知道,距離峰會只有最后一天,距離她揭開所有秘密、討回公道的日子,越來越近。她深吸一口氣,眼神變得無比堅定——不管前方有多少風雨,她都會勇敢地走下去,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,她的身后,有養父母的愛,有蘇婉的守護,還有那些為了真相默默幫助她的人。屬于她的逆襲之路,即將迎來最關鍵的一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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