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“用這井里的水?”
一個膽子大的后生忍不住叫了出來,臉上滿是驚恐和不解。
“蘇知青,這……這井水不是染了瘟病嗎?咱們喝了,不是自尋死路嗎?”
他的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。村民們剛剛升起的一點點信任,瞬間又被巨大的恐懼所取代。
他們看著那口渾濁不堪的水井,仿佛在看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。
這里是源頭,是死神的餐桌。現在,蘇晚卻讓他們主動去飲下這致命的毒藥。
趙村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他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這個決定,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。
蘇晚沒有看那個說話的后生,她只是彎腰,從旁邊拿起一個破了口的瓢,舀起一瓢渾濁的井水。
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,她將水瓢舉到唇邊,仰頭,一飲而盡。
咕咚。
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她吞咽的聲音。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。
村民們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著她,仿佛在等待她下一秒就口吐白沫,轟然倒地。
一秒。
兩秒。
十秒。
蘇晚面色如常,她隨手扔掉水瓢,用手背抹去唇邊的水漬。
她環視一圈,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。“這口井已經被我消毒凈化過了。信我,就喝。不信,就渴死,或者病死。”
“你們自己選。”
她的平靜,她的決絕,比任何解釋都更有力量。
她敢喝。
他們還有什么不敢的?
人群的騷動平息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盲目的信服。
就在這凝滯的氣氛中,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和歡呼。
“回來了!采藥隊回來了!”
所有人猛地回頭,只見通往后山的小路上,幾個人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村里走。
他們渾身都是泥漿,衣服被荊棘劃得破破爛爛,好幾個人身上還帶著血口子,看起來狼狽不堪。
但他們每個人的背上,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簍。
滿滿的,都是救命的草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