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紅星職工文化服務站”的初步成功與日漸增長的人氣,如同一面棱鏡,在紅星軋鋼廠和四合院這個微觀世界里,清晰地折射出形形色色的人心與世相。有人真心為職工們多了個方便實惠的去處而高興,比如那些常去下棋看書的老少爺們兒;有人直接從中受益,找到了生活的新盼頭,比如秦淮茹等幾位家屬工;自然也有人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里,看著那片原本屬于自己的“遺忘之地”如今風光無限,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最后沉淀下來的,全是那腐蝕心肺的、名為“嫉妒”的毒液,俗稱“紅眼病”。而這其中,病得最重、癥狀最明顯的,首推放映員許大茂。
許大茂這些天,心里就跟揣了二十五只老鼠——百爪撓心,別提多難受了。他眼睜睜看著那幾排自己以前路過都嫌晦氣、恨不得繞道走的破敗倉庫,如今竟成了廠里的“熱門景點”,每天下班后,工友們不再是各回各家、或者扎堆在車間門口吹牛打屁,而是成群結隊、有說有笑地往西邊那個角落涌。那扇刷了綠漆的破門,在他眼里變得格外刺眼。
更讓他窩火的是陳醒。這個比他年輕、進廠資歷比他淺、甚至不久前還是個父母雙亡、在院里沒啥存在感的“小陳醒”,如今不僅憑著在采購股那點“小聰明”入了廠領導的眼,現在更是靠著這個服務站,在廠里出盡了風頭!連后勤處的錢股長、工會的馬主席,甚至分管廠長見了他,都和顏悅色地拍肩膀鼓勵!這待遇,他許大茂在廠里混了這么多年,仗著放映員這個“技術工種”和能說會道的本事,也未曾如此風光過!
這還不算完。就連在四合院里,陳醒的聲望也眼看著水漲船高。以前大家提起陳醒,最多是句“老陳家的孩子,挺安靜”,現在呢?“人家陳醒可是辦了件大好事”、“有本事,有想法”、“幫了院里困難戶(指秦淮茹)”。連一向精于算計的三大爺閻埠貴,現在跟陳醒打招呼都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客氣!反觀他許大茂,在院里的人緣……不提也罷。
最讓許大茂感到一股邪火無處發泄的,是秦淮茹的變化。以前,秦淮茹為了點棒子面、幾個白面饅頭,沒少在他面前說軟話、賠笑臉,雖然他也未必能占到多大便宜,但那種被需要、被仰視(哪怕是偽裝出來的)的感覺,讓他很受用。可現在呢?秦淮茹進了服務站,雖然只是個臨時家屬工,但聽說干得還挺起勁,每個月能拿到一筆雖然不多但卻穩定的“工資”。有了這份收入,賈家的日子似乎能稍微喘口氣了,秦淮茹來求他許大茂“幫忙”的次數明顯少了,連帶著對他那點若有若無的討好和依賴也淡了!這種“失控”的感覺,讓許大茂極其不爽,仿佛自己碗里的肉,還沒下筷子,就被人連鍋端走了一半!
“他陳醒算個什么東西?!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,憑什么?”許大茂在家里灌了幾口悶酒,越想越氣,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低吼,“不就是仗著會拍馬屁,搞些歪門邪道嗎?拿公家的地方,用廠里的人力(在他邏輯里,家屬工也算占了廠里的便宜),給自己臉上貼金!我呸!”
妒火如同毒蛇,啃噬著他的理智。他不敢明著對抗有李廠長白紙黑字批示、且已經初步顯現出“政績”的項目,那無異于以卵擊石。但他許大茂有的是陰損的招數。明的不行,就來暗的;正面較量不過,就背后捅刀子。他要把水攪渾,要給陳醒那小子添堵,要讓他這服務站開不下去,至少,也要讓他惹一身騷!
幾天后,一股如同污水溝里泛起的沼氣般陰險、粘稠的閑言碎語,開始在軋鋼廠的車間角落、食堂飯桌,以及四合院的犄角旮旯里,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。
在鍛工車間休息的間隙,有人一邊喝著水,一邊貌似無意地提起:
“哎,你們說西邊那個服務站,搞得挺熱鬧哈?不過我咋聽說……那地方,其實就是陳醒拿著公家的地盤,用著咱廠里的人力(指那些家屬工,哪個不是咱廠職工的家屬?),變著法兒給自己撈好處呢?”
旁邊有人搭腔:“不會吧?不是說收費都很便宜嗎?”
“便宜?哼,架不住人多啊!積少成多懂不懂?而且,你想想,那地方以前是廢棄的,沒成本!現在收的錢,那不就是純賺?這跟外面擺攤的個體戶有啥本質區別?我看啊,這性質有點懸乎,別是走了資本主義的老路,在搞‘尾巴’呢!”
這話一出,周圍幾個老成持重的老師傅臉色就有些微妙的變化。“資本主義尾巴”這個詞,在那個時候,太敏感,太具有殺傷力了。
在四合院的水池邊,幾個洗菜淘米的老娘們也在交頭接耳:
“聽說沒?秦淮茹在服務站干,一個月能拿好幾塊呢!”
“好幾塊?我看不止!你沒聽人說嗎?服務站開張第一天,就賺了七八塊呢!我的老天爺,這一個月下來得多少?這錢都去哪兒了?賬目可是陳醒一個人管著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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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,誰知道里面有多少貓膩?說是反哺工會,誰知道反哺了多少?說不定大部分都進了他陳醒自己的口袋了!要不然他那么上心圖個啥?真當自己是活雷鋒啊?”
“嘖嘖,年紀輕輕,心思可真深……”
這些謠言,如同隱藏在草叢里的毒蛇,吐著信子,內容惡毒,指向明確,但真要追查起來,卻又找不到確切的源頭。它們總是在人群聚集又散開之后留下痕跡,當你想去捕捉時,又消散于無形。然而,它們造成的疑慮和負面影響,卻在悄然擴散。
許多人雖然未必全信,但心里也難免犯起了嘀咕:“是啊,賬目是陳醒自己管的,雖然聽說給工會馬主席看過,但誰知道具體怎么回事?”“資本主義尾巴”這頂大帽子,更是讓一些膽小怕事、或者思想保守的人,對服務站產生了一絲敬而遠之的心態。
這股陰風的源頭,雖然隱秘,但稍微有點心眼的人,都不難猜到是誰在背后搗鬼。許大茂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,卻不知他那點伎倆,在明眼人看來,不過是掩耳盜鈴。他不敢在公開場合明確反對,只敢躲在暗處煽風點火,這種行徑,本身就暴露了他的心虛和卑劣。
陳醒自然也很快察覺到了這股針對他的暗流。他沒有立刻發作,也沒有去找許大茂對質,那沒有任何意義,反而會抬高對方的身價。他只是在一次服務站內部的小結會上,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:
“最近廠里和院里有些關于咱們服務站的議論,大家可能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。”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幾位家屬工,“我只強調兩點:第一,服務站的每一分錢收入、每一筆支出,都有詳細記錄,隨時可以接受廠工會、后勤處乃至任何職工的監督和查賬,絕對公開透明。第二,我們做的事,是為了方便工友,豐富生活,幫扶困難家庭,合理合法,經得起任何考驗。大家只管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,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
他的話,沉穩有力,像定海神針,穩住了幾位家屬工有些不安的心。尤其是秦淮茹,她最怕服務站出問題,丟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收入,連忙表態:“陳干事說得對!咱們行的端做得正,不怕人說!”
然而,陳醒心里清楚,許大茂的“紅眼病”不會因為他的坦然就自動痊愈。這場由嫉妒引發的、不見硝煙的戰爭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他必須做好準備,迎接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更多、更陰險的招數。有時候,陽光下的成功,總是格外容易招來陰影里的蛆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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