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嘉言一路琢磨著姜玄剛才問她想不想進宮那件事,好在姜玄只問了一句,她沒有回答,他也沒有追問。
或許,他也只是心血來潮,少年人,總有沖動的時候。
不過還是得找時間跟張鴻寶說一說,請他幫忙敲敲邊鼓,她與姜玄,保持這種關系就夠了。
薛嘉言乘轎回到戚府時,天邊還浸在夜色里,唯有她們府里還亮著幾盞燈。
司春早已候在后門處,見轎簾掀開,忙快步上前扶著薛嘉言下車,壓低聲音湊到薛嘉言耳邊:“奶奶,您可算回來了。蓉姑娘那邊……出了好多血,彩鳶急著來尋您,奴婢按您先前的吩咐,說您身子不適睡下了,給了她些碎銀子讓她去請大夫。方才奴婢打聽著,前后已經請了三位大夫……”
薛嘉言腳步頓了頓,欒氏給女兒墮胎的事情并未跟她講,但她也能猜得出發生了什么。
她心里沒半分波瀾,戚家從未把她和棠姐兒的命當回事,戚倩蓉的死活,與她何干?
“知道了?!毖窝缘瓚寺暎竭^司春徑直往自己的春和院走。
“奶奶,您不去看看嗎?”司春追上去問。
薛嘉言道:“我又不是大夫,看了能如何?!?/p>
第二日天剛亮,欒氏就哭哭啼啼地撞進了春和院。
“太太,我們奶奶還沒起床呢?!彼居陻r住了欒氏,不許她進屋里。
欒氏在門口嗚咽著哭著喊著:“這可怎么辦啊,嗚嗚……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了,老爺一個男人總不能過問這個事……”
薛嘉言覺本來就輕,被欒氏這一鬧早就醒了,她揉了揉太陽穴,說了一句:“請太太進來吧?!?/p>
欒氏頭發散亂,衣襟上還沾著些污漬,進了屋就撲過來,抓住薛嘉言的手哭道:“少亭媳婦!可怎么辦?。〈蠓蛘f……說蓉兒這胎沒流干凈,傷了底子,將來怕是……怕是再也不能生了!這往后可怎么活啊!”
薛嘉言不動聲色地抽回手,有些震驚地問道:“怎么會這樣?魏家不是認了這孩子嗎?為何要打掉?”
欒氏抹著眼淚,抽抽噎噎說道:“魏世子說他還在孝期,不能留孩子,讓蓉兒先打了,等孝期滿了就娶她進門,到時候再懷也不遲。可現在……現在蓉兒連生育都難了,這可怎么好!”
她忽然抓住薛嘉言的胳膊,眼神亮得有些偏執:“少亭媳婦,你不是認識宮里的太醫嗎?你快請一位好太醫來給蓉兒瞧瞧!要是能治好,將來蓉兒嫁進伯府做了世子妃,你和棠姐兒還能跟著沾光呢!咱們可是一家人啊!”
薛嘉言聽得心頭冷笑,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