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人被戚炳春官威嚇得不輕,周老實蹲在客棧的墻角,吧嗒著旱煙,眉頭擰成了疙瘩:“算了算了,咱們小門小戶的,哪斗得過當官的?真要鬧下去,指不定咱們還得吃牢飯。”
“可……可倩蓉那丫頭明明跟我家子旺有婚約,還跟野男人私通!要是在鄉里,她肯定要浸豬籠!”
張氏攥著帕子,氣鼓鼓地拍著桌子,可聲音里卻沒了方才在戚家的硬氣,“要不……咱們就跟戚家要五十兩路費,總不能就這么白來一趟。”
周子旺坐在床邊,臉上還帶著被魏揚打的淤青,聞言悶聲道:“憑啥啊?婚約在,她就得嫁過來。”
沒見戚倩蓉之前,周子旺對著門婚事還無所謂,見了之后便丟不開手了,這丫頭真水靈,比村長姑娘還好看。
就在一家人拿不定主意時,有人敲響了房門,一個穿著青布長衫、手里搖著折扇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,臉上堆著笑:“在下是‘公正堂’的訟師,姓劉,聽說幾位在戚家受了委屈,我過來瞧瞧。”
周老實愣了愣,警惕地站起身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們的事?”
劉訟師走到桌邊坐下,慢悠悠地扇著扇子:“方才在戚家門外,在下恰巧瞧見了熱鬧。周老爹,若是我沒猜錯,戚家定是拿權勢壓人,叫你們趕緊回去吧?”
周老實道:“我們平頭百姓,人家是官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”
劉訟師嗤笑一聲道:“京城是什么地方?是天子腳下,最講律法的地方!戚家算什么,也敢拿官威壓人?他女兒有婚約在身,卻與人有染,還想賴掉婚約,這在律法上,可是‘違婚另許’,理全在你們這邊!”
張氏眼睛一亮,連忙問道:“劉先生,您的意思是,官府會幫我們?”
“那是自然!”劉訟師一臉篤定,“我剛才聽你們說,當年交換了信物,還有作證的人,那就是人證物證俱在啊!只要你們去順天府告狀,官府必定會判戚家理虧,不僅要讓戚倩蓉履行婚約,還得給你們賠償損失!”
周老實還是猶豫:“可……可我們怕鬧不過戚家,畢竟他們在京城有關系……”
“周老爹放心!”劉訟師笑著說,“在下做訟師這么多年,最擅長的就是打這種‘民告官’的案子。你們要是信得過在下,在下愿意無償幫你們打官司。贏了,你們只要給在下一點辛苦費;輸了,在下分文不取。你們想想,這對你們來說,有什么損失?要是贏了,不僅能討回公道,還能讓戚家給足嫁妝,這位小兄弟也能娶到媳婦,多好的事啊!”
周家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劉訟師的話句句說到了他們心坎里,“沒損失”三個字,徹底打消了他們的顧。
周老實狠狠一拍大腿:“好!劉先生,我們信你!就按你說的辦,去順天府告狀,跟戚家討個公道!”
周子旺也來了勁,攥著拳頭道:“對!不能讓他們欺負到咱們頭上!”
劉訟師見他們松了口,臉上的笑容更濃了,連忙從懷里掏出紙筆:“那咱們現在就寫狀紙,把戚家的事一一寫清楚,明日一早就去順天府遞狀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