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雪嚇得一哆嗦,支支吾吾地說:“回……回太太,姑娘……姑娘出去了,奴婢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“不知道?”欒氏本就心煩,聽了這話更是火冒三丈,伸手從旁邊架子上抄起雞毛撣子,劈頭蓋臉就往香雪身上打,“我看你是膽肥了!主子出去了你不知道?是不是跟你家姑娘一起瞞著我!”
香雪疼得哇哇亂叫,抱著頭縮在地上,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。
正在這時,院外傳來戚倩蓉的笑聲,她帶著丫鬟彩鳶,慢悠悠地走了進來。
欒氏見了她,火氣更盛,指著她厲喝:“死丫頭!你還知道回來!說,你剛才去哪里了?”
戚倩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,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地上的香雪,隨即又昂起頭,故作鎮定地說:“我就在家啊,哪里也沒去。剛才嫌院子里悶,去花園里轉了轉。”
“轉花園?”
欒氏根本不信,上前一把拉住戚倩蓉的胳膊,將她拽到自己面前,低頭在她身上仔細聞了聞。
除了女兒常用的脂粉香,還隱約透著一股陌生的熏香,像是男子常用的那種。
欒氏心里咯噔一下,手上猛地用力,狠狠擰了一把戚倩蓉的胳膊:“死丫頭!還敢撒謊!這是什么味道?你到底去了哪里?再不說實話,我現在就派人告訴你爹,讓他用家法抽你!”
戚倩蓉被擰得疼叫一聲,一想到父親揍人時的狠勁。那可是真能用藤條抽得人半個月下不了床的,頓時慌了神,忙拉著欒氏的手小聲討饒:“娘!娘我錯了!我沒去花園,我是去戲樓聽戲了!那出《霸王別姬》我追了好幾天,今天正好演結局,我怕您不讓我去,才偷偷溜出去的,您別告訴爹好不好?”
欒氏半信半疑地盯著她看了半晌,見女兒哭得可憐,也暫時沒再追問。她找戚倩蓉,本就還有別的事。
“行了行了,別哭了!”欒氏不耐煩地揮揮手,“我問你,你們院子這個月的月例銀子,你嫂子給你發了嗎?”
戚倩蓉愣了一下,轉頭問彩鳶:“月例?發了嗎?”
彩鳶搖搖頭:“回姑娘,還沒呢,司雨姐姐那邊沒送過來。”
這些日子戚倩蓉滿心思都在魏揚身上,魏揚每次約她,不僅不讓她花一分錢,還時常送她些珠釵、綢緞,她根本不缺銀子用,自然沒留意月例發沒發。
欒氏一聽,立刻來了精神,推著戚倩蓉的肩膀說:“你看看你嫂子!這都幾號了還不發月例!肯定是故意的!你現在就去春和院找她要去!你是戚家的姑娘,還能讓她拿捏了不成!”
戚倩蓉本就覺得最近薛嘉言變了,沒有之前那么大方了,她又要了幾次新衣裳都沒給他置辦,聽母親這么一說,頓時來了勁,氣沖沖地說:“我這就去!看她怎么說!”說著,就帶著彩鳶,一陣風似的往春和院跑去。
戚倩蓉風風火火闖進春和院,掀簾的力道重得帶起一陣風,剛要開口問責,卻見薛嘉言目光落在了她的頭發上,語氣帶著幾分訝異:“倩蓉,你今日的頭發怎么這般毛躁?鬢邊的碎發都炸起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