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已深,長宜宮寢殿的燭火被調得極暗,只留兩盞銀臺燭在角落燃著,殿內雖燒著炭火,但因只有姜玄一人獨坐,反倒顯出幾分孤寂。
薛嘉言剛被宮人引進來時,身上還帶著殿外的寒氣。
姜玄已卸了朝服,只著一身輕薄的月白常服,斜倚在鋪著云錦軟墊的榻上,見她進來,便朝她伸出手:“過來。”
薛嘉言垂著眼走過去,他把她拉到懷里。她的手掌觸碰到他單薄衣裳下的胸膛,結實而滾燙。
薛嘉言扭動了一下道:“皇上,臣婦剛從外面進來,身上涼……”
姜玄不容她掙脫,將她牢牢抱在懷里,啞聲道:“無礙。”
他想與她說說話,可不知說些什么,她身上的香氣又讓他沉醉。他想起那兩晚的纏綿,心底的期待盡數翻涌上來,有些克制不住,低頭便覆上她的唇。
……
寢殿角落的妝臺上,放著一面菱花鏡,是上次薛嘉言過來時,張鴻寶讓人拿來供她梳洗的。
此刻鏡面恰好對著榻邊,姜玄偏過頭時,目光無意間掃過,鏡中映出薛嘉言別過去的側臉,她微瞇著雙眼,貝齒緊咬著下唇,鬢邊的碎發被汗濕,貼在泛紅的耳廓上,臉頰竟像被染透的紅玫瑰,從下頜一直紅到耳尖。
姜玄的心跳猛地加快,原本帶著克制的動作驟然失控。他扣著她腰的手緊了緊,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泛紅的臉頰,指腹觸到一片滾熱。
他不時轉過臉去看窺鏡中春色,她那般鮮活的、帶著羞赧的神態,讓他血脈更加僨張。
薛嘉言被他突如其來的力道驚得一顫,手掌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腿。
……
燭火搖曳,薛嘉言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都被搖散了,好一會才緩過勁來。
她坐起身正要穿衣裳,忽瞧見姜玄腿側兩道紅痕,猛地記起自己似乎抓緊過他的腿,難道是她弄出來的?
“皇上,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薛嘉言有些羞赧,喃喃說了一句。
姜玄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腿,輕笑一聲,低聲道:“無礙。”
耳邊傳來薛嘉言穿衣窸窣的響動,姜玄支著手臂仍舊側臥著看她。他看著薛嘉言,目光里還帶著幾分未散的繾綣,嘴角噙著絲淺淡的笑意,輕聲問道:“你想要什么?”
薛嘉言系腰帶的動作頓了頓,抬眼時恰好對上姜玄的目光。
他眼底還留著剛剛的情動,語氣也帶著幾分縱容,像是在等著她開口索要。
她想要什么?當然是想要戚家死。
可她心里清楚,眼下還不到她跟姜玄索要的時候。
她垂下眼,對著姜玄屈膝行了半禮,聲音柔和:“謝陛下,臣婦沒什么可求的。”
這話出口的瞬間,方才還帶著笑意的姜玄,嘴角的弧度驟然消失,原本溫和的目光也冷了下來,他靠在榻上,聲音沉了幾分:“沒什么可求的?”
薛嘉言心頭一跳,姜玄的眉頭已微微蹙起,眼底的情意盡數褪去,周身的氣場也冷了下來。她不明白,不過是一句“沒什么可求”,為何前一刻還和顏悅色的人,轉眼就變了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