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跟她說,我身子是不舒坦,往后等我身子好了,自會與她請安。”薛嘉言冷冷說道。
往后,她這身子是不會好了。
清清靜靜吃完飯后,薛嘉言在房間里靜坐著,將前世遭遇一一梳理,細思該如何應對。
按照前世軌跡,沒多久,姜玄就會給戚少亭升官,這一次,她可不會讓戚少亭如愿。
他把結發妻送給皇帝,為的就是升官發財,她偏要他竹籃打水一場空,看他難受又沒辦法的模樣。
戚少亭的事情很好辦,他要權勢,她偏給他攪黃了。
先讓他難受,再想法子弄死他,她寧愿做個寡婦。只是要先把心思藏好了,畢竟“夫為妻綱”,殺夫是重罪,會除以極刑,她重生而來,可不能再一次慘死。
至于戚家剩下的三個人,各自有軟肋在她手里,她也有法子叫他們生不如死。
只是,在此之前,她得把母親弄走,不能讓她留在京城。
上一世,她與皇帝的奸情敗露后,少部分人對升做高官的戚少亭指指點點,但更多的人是辱罵她。她的名聲一時間臭不可聞,也連累了自己的母親。
人人說她母親呂氏教女無方,才養出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兒。娘家宅子門口常被丟滿爛菜葉和臭雞蛋,母親一度數月不曾出門。
等到了外祖母的忌日,母親強撐著病體,去寺廟給外祖母做場法事。不想在路上竟遇上了父親原配高氏的娘家人。
那家人當眾指著母親的鼻子破口大罵:“你這賤人,自己不知守婦道,勾引旁人夫君,生的女兒更是青出于藍,竟爬上龍床!你們呂家的女人,就沒一個干凈的!”
母親氣得渾身發抖,想去分辨,卻被更大聲的辱罵聲蓋過了。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,一字一句都是殺人的刀。
母親當晚就高燒不退,從此一病不起。彌留之際,她拉著薛嘉言的手,眼中滿是愧疚和不甘,最終郁郁而終。
薛嘉言總覺得,是她害死了最愛自己的母親。
她經歷生死,對于所謂名聲早已看淡,但她的親人卻不是,她不想母親再為此傷心難過。
“娘,這一世,我絕不會再讓你承受這些。”
薛嘉言想到前世那些遭遇,眼睛里早已蓄滿了淚,她擦了擦眼淚,深呼吸一口,繼續想著心事。
天子腳下,悄無聲息弄死一個人很難,更不要說是戚家全家了。這對于薛嘉言來說很難,她必須尋找助力。
爹娘那邊她是不打算說的,爹是個富貴閑人,本就沒多大能耐,況且他大約也不能理解她為何要害死婆家一家。
娘親雖疼愛她,但手上除了錢,并無權勢,雖也可以花錢辦事,但她也不想娘親為她冒險。
思來想去,她想到了一個人——錦衣衛同知苗菁。
苗菁現在只是錦衣衛同知,但他是姜玄的人,兩年后,他就因公升任錦衣衛副指揮使,二十多歲的錦衣衛二號人物,在大兗朝一百多年的歷史里也是頭一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