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了嗎?工部侍郎戚大人的夫人勾引了皇帝,上了龍榻!勾的皇上夜夜要宣她入宮伴駕。”
“怪不得皇帝到現(xiàn)在不選妃呢,原來是被狐貍精迷了心竅……”
“難怪肅國公府不讓這娘倆進門呢,原來是怕臟了公府的門楣……”
“呸!騷狐貍!我要是她,早就一根白綾吊死了,哪還有臉出來見人?”
……
薛嘉言與皇帝之間的奸情曝光后,鋪天蓋地的責罵聲襲來,鄙夷厭惡的目光刺來,她從一開始的羞憤欲死,漸漸變得麻木。
婆婆欒氏坐在她陪嫁的酸枝木圈椅上,目光看向她時帶著濃濃的厭惡:“薛氏,我兒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,憑他進士出身,娶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到,偏娶了你這么個不知廉恥的浪貨!”
公爹戚炳春陰狠的瞪著她,咬著牙罵道:“賤人!你如此德行怎配掌家。”
小姑子戚倩蓉伸手指著她罵,手腕上還戴著她送的金鑲紅寶的鐲子,搖晃著閃出亮光。
“你這種淫賤女人,不配碰棠姐兒!往后她要養(yǎng)在我娘膝下,省得被你帶壞了。”
薛嘉言跪地苦求,求他們不要帶走女兒,可他們硬生生將棠姐兒抱走,由著母女倆哭得肝腸寸斷。
她的夫君戚少亭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發(fā)生,等棠姐兒被抱走了,他走過來輕蔑地說了一句:“薛氏,你若是還有點羞恥心,就該知道該怎么做。”
薛嘉言癱坐在地,她知道他的意思,是要她去死。
他已經(jīng)身居高位,飛黃騰達,又攀上了暉善公主,已經(jīng)不需要她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了。
她早就想死了,從第一晚被送進皇宮時就想死了。
可她還有父母、女兒,她還有牽掛,她不能死,她只能茍活著。
直到她母親呂氏郁郁而終,她最愛的女兒棠姐兒死在婆母院中的水塘里,支撐薛嘉言活下去的所有力量都沒有了。
她抱著棠姐兒冰冷的尸體,一雙手抖個不停。
她的棠姐兒才五歲啊,那樣乖巧懂事的孩子,如果可以,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換棠姐兒生。
“嫂子,你別怪阿娘,都怪棠姐兒太頑皮……”戚倩蓉的聲音響起。
“我……我早讓她離水池遠一點的,她不聽,唉……”欒氏怯懦的說著,一如既往的推卸責任。
“母親也不是故意的,人各有命,這或許就是她的命數(shù)……”
這是她戚少亭的聲音,薛嘉言抬頭望去,明明是成親七載的夫妻,她眼中的男人卻十分陌生,再不是當年羞澀的書生。
“人各有命,這或許就是她的命數(shù)”?
薛嘉言怒極反笑,笑容古怪。
這個家,唯有她把棠姐兒放在心上。可他們說她淫賤,不要臉,不配撫養(yǎng)女兒,生生把女兒搶走放在婆母身邊教養(yǎng)。
他們搶走了棠姐兒,卻不曾用心,小小的孩子尸體浮上來了才有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而她的父親,說的是“人各有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