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裹著季含漪身上的暖香撲來,沈肆的手抬起到一半,又在看到她抬眼看來的眸子時,生生頓住。
那眼眸清澈無辜,滿是對她的感激與敬畏,他又捏緊了手,頓住了動作,長長吐出一口濁氣。
他問她:“還要我幫你什么。”
季含漪一怔,愣愣看著沈肆,半晌才猶猶豫豫的問:“真的?”
沈肆挑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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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肆離開的時候,只留下簡簡單單的一個字,好。
院子里空空蕩蕩,文安留在原地,過來站在季含漪的身邊低聲道:“謝少夫人,外頭涼,您先進屋去吧。”
“我家侯爺剛才說了,謝少夫人可以等身上好些了再走。”
說罷,文安又道:“謝少夫人放心,這里是我家侯爺的地方,院內下人都已叫了出去,其他人尋常不往這兒來。”
季含漪看向文安,知曉這位是沈肆身邊的貼身長隨,她整理情緒,后退一步,朝著文安客客氣氣道:“怎敢再留在這里叨擾。”
“這會兒我身上已經好多了,再不敢留了。”
說著季含漪便要往外走。
文安見人真要走,那廊下爐子里熬的藥都還沒喝,想著主子的吩咐,忙攔在前面道:“謝少夫人不必多禮,那藥過會兒就熬好了,還請謝少夫人喝了藥再走,也是不辜負我家侯爺的安排。”
“侯爺也已為謝少夫人安排好了說辭,謝少夫人是被沈老夫人單獨叫去說話,也有嬤嬤去給謝家人傳話了,即便謝少夫人晚些出去,也不要緊的。”
季含漪微怔,又看著飄飄灑灑的雪失神。
沈肆從來都是這么面面俱到的。
她不禁想起那年她落水,她其實在落水的剎那是看到沈肆往她面前疾步過來的,只不過她怕水,春日的水依舊冷,她怕的也喊不出來,后頭也全記不得了。
那年是春日,他在閣樓上看書,他喜靜,不喜歡看書的時候有人在,她在閣樓下的池水邊喂魚,等著父親與老首輔說完話,過來接她回去。
其實她也覺得有些無趣,一個人坐在亭子里,也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每回來都要帶著她來。
后來她問了,父親說是老首輔想見她。
可明明每回跟著父親來了,老首輔也只是笑著看她幾眼,又叫她去找沈肆玩。
可沈肆是個冰山,一靠近就覺得身上也冷的冰山。
再好笑的笑話他都沒笑過。
她不明白為什么每次要去找沈肆,但她拒絕不了和藹又笑吟吟的老首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