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,山林間籠罩著一層薄霧。
山洞內,篝火余燼散發著微弱紅光。任婷婷靠在石壁上小憩,懷中抱著藥箱,臉上帶著疲憊。秋生守著昏迷的文才,眼皮打架,腦袋一點一點。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在洞口打坐調息,恢復法力。
陸巖盤膝坐在山洞深處,臉色蒼白如紙。九轉回天丹的藥效完全退去,經脈崩裂的劇痛如潮水般涌來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的疼痛。丹田內,那枚布滿裂痕的金丹黯淡無光,仿佛隨時會破碎。
但他強撐著沒有躺下,而是運轉著《九轉金身訣》中最溫和的“養脈篇”,試圖穩住傷勢。
九叔和石堅坐在洞口內側,低聲商議。
“師兄,巖兒的傷勢……”九叔眉頭緊鎖,“經脈崩裂近半,金丹受損,沒有三個月精心調養,怕是恢復不了。”
石堅指尖按在陸巖腕脈上,渡入一絲溫和雷元探查,片刻后收回手,神色凝重:“比想象的更糟。他強行催動氣血太多次,根基已經動搖。即便傷愈,修為也可能倒退到金丹初期。”
金丹初期……陸巖心中苦笑。從金丹中期巔峰一路血戰過來,若是倒退回去,之前吃的苦都白費了。
“師父,師伯,我沒事。”他睜開眼睛,聲音沙啞,“只要能拿到陰天子印碎片,修為倒退可以再練。”
“胡鬧!”九叔瞪眼,“修為倒退是小事?金丹裂痕若是擴大,碎了怎么辦?你當重修那么容易?”
正說著,山洞外忽然傳來一聲凄厲鳥鳴。
是警戒的符鳥!
“有人來了!”四目道長猛地睜眼。
幾乎同時,三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洞口外十丈處,正是黑佛宗那三人。
為首的黑袍人掀開兜帽,露出一張蒼白的中年面孔,雙眼狹長,眼珠呈詭異的灰白色。他身后兩人,一個高瘦如竹,一個矮胖如球,都戴著惡鬼面具。
“茅山的道友,黎明將至,該上路了。”灰眼黑袍人聲音平淡,卻帶著刺骨寒意,“自我介紹一下,黑佛宗執法長老,灰瞳。這兩位是鬼竹、鬼球。”
石堅緩緩起身,紫袍無風自動:“等了你們一夜,終于肯露面了。”
灰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等你們最虛弱的時候動手,不是更省力?毒蠱老人那個蠢貨,非要逞能,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。我可沒那么傻。”
他目光掃過洞內眾人,最后停在陸巖身上:“陸小友,交出陰天子印碎片,我可以給你個痛快。否則……我會讓你知道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陸巖扶著石壁站起,盡管每一步都牽扯著劇痛,但他挺直了腰背:“想要碎片?自己來拿。”
“冥頑不靈。”灰瞳搖頭,抬手一揮,“鬼竹鬼球,布陣。”
高瘦的鬼竹和矮胖的鬼球同時踏前一步,各自從懷中掏出一面黑色令旗。令旗一揮,地面涌現出黑色陣紋,迅速蔓延,將山洞入口完全籠罩!
“黑佛困魔陣!”九叔臉色一變,“快退!”
但已經晚了。
黑色陣紋如活物般爬上山洞巖壁,形成一道黑色屏障,將洞口徹底封死!屏障上浮現無數扭曲的鬼臉,發出無聲的嚎叫,攝人心魄。
“此陣可困金丹巔峰一炷香時間。”灰瞳淡淡道,“一炷香內,足夠我殺光你們了。”
他一步踏出,身形如煙,竟直接穿過黑色屏障,進入山洞!
石堅瞳孔驟縮——這灰瞳對陣法掌控已到隨心所欲的境界,實力絕對在金丹后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