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皎皎心頭一跳。
看樣子,這是一伙窮兇極惡之人。
此處距離京城不遠(yuǎn),敢在天子腳下做出販賣人口之事,應(yīng)該時間不長。
“可知我們會被賣到哪里去?”她沉思了下,問。
此處沒有出口,再加上對地形不了解,若想要逃出去,可以從此處下手。
“還能去哪?”年長的姑娘苦笑道,“不是北邊的苦寒之地,就是南邊海上的窯子,或者更糟的地方……先前就聽聞京城官道附近有匪徒作祟,沒想到讓我給碰上了。”
她的語氣中透著認(rèn)命的絕望。
彼時,一個年長的婦人咳嗽兩聲,橫插一句:“不過有次我聽他們交談的時候說,他們似乎是聽從京城里的大人物的吩咐……”
蘇皎皎擰眉,其實她并不意外。
臨近官道,若京中無人,有十條命都不夠砍的。
她現(xiàn)在擔(dān)憂謝清宴和孫拾的下落,也不知這伙人是否與前世刺殺忠勇公是同一批。
若是同一批人,那販賣人口和開黑店對他們來說就是順手的事兒,意味著此處可能看管不嚴(yán),她有機會逃出去。
眼下,想辦法逃出去與謝清宴會和才是真。
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,必須要趕在忠勇公出事前找到他們主仆二人。
就在蘇皎皎集中精神,暗暗活動被捆住的手腕腳踝,試圖尋找出繩結(jié)的松動之處。
厚重的木門猛地哐當(dāng)一聲,被人為粗魯?shù)赝崎_。
刺眼的光線涌入,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汗臭。
兩個身材魁梧、面相兇惡,穿著臟污皮襖的漢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進(jìn)來。
一個提著一個木桶,里面是散發(fā)著餿味的糊狀食物;另一個手里拎著一串粗陶碗。
“哭什么哭,再哭老子把你們舌頭割了喂狗!”提桶的漢子一腳踹在靠門女子的腿上,惡狠狠地吼道。
瞬間,滿屋的啜泣聲被強行壓抑下去,只剩下恐懼的抽氣聲。
蘇皎皎立刻低下頭,學(xué)著旁邊女子的樣子,蜷縮起身體,裝作虛弱害怕。
不過她余光卻透過凌亂的發(fā)絲縫隙,緊緊盯著那兩個匪徒。
“媽的,一群賠錢貨。”另一個拎碗的匪徒啐了口,一邊把碗粗暴地扔在地上,一邊對同伴抱怨,“大當(dāng)家也是,接了這趟大活兒就夠要命了,還非得順手撈這些娘們兒,費這勁干嘛,還不如讓我們兄弟好好舒坦下?!?/p>
“你懂個屁。”提桶的匪徒用大勺往碗里舀著糊糊,壓低聲音道,“那大活兒是刀口舔血,干完能不能囫圇個回來還不一定呢。這些貨才是實打?qū)嵉你y子。等大事一成,這邊順手牽羊再轉(zhuǎn)手一賣,兄弟們后半輩子就有著落了。”
“用大當(dāng)家的話就是什么來著,對,一箭雙雕!”
蘇皎皎的心猛地一跳,呼吸都停滯了。
他們口中的大活必然是指刺殺忠勇公,可他們的談話中并未透露出謝清宴和孫拾的下落,莫非他們逃出去了?
“行了,趕緊喂完滾蛋,看著這群喪氣臉就煩。”提桶的匪徒不耐煩地催促,“大當(dāng)家說了,這兩天都給老子老實點,尤其看緊點那個穿得最好的小娘們兒。今晚有大行動,絕不能出半點岔子。等那邊得手,咱們連夜就把這些貨全送走,到時候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都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