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澤得到管家消息,老頭子死了,他便讓管家發(fā)了喪,他本人三個月后,才從洛陽城回到曲源縣。
從前幾個和他關系好的官家子弟,知道他回了,在湖中包了花船,宴請他,又叫上春風樓的幾個頭牌妓女,侍酒唱曲兒。
“哥哥這次回,準備待多久?”提刑家的公子周鐮問道。
“要我說,哥哥就別走了,這曲源縣還不是咱們哥兒幾個說了算,洛陽城雖大,卻比不得在這小縣快活自在。”說這話的是總兵家的公子謝方昭。
旁邊一個面目清雅,身材修長的男子,笑道:“幾杯酒下肚,就開始說渾話。”
男人是清源縣令家的公子陸遠,和魏澤歲數(shù)相當,也是從小玩到大的。
“話說回來,道卿,你這次回來是打算把曲源縣產(chǎn)業(yè)賣了,以后不回了,還是怎的?”
幾人看向坐在上首的男子,男人一身雪青色圓領袍,擎著杯盞,修長的指上套著戒環(huán),懶洋洋地歪靠著。
“不好說,不過打算在這邊多待些時日。”
“春風樓新進了個丫頭,叫云仙,那媽媽還準備私藏著競頭夜,我說包了給你,她才忙不迭應下,今兒這云仙姑娘也來了。”
周鐮給下人使了眼色,下人把云仙帶了進來。
只見一個青衣水袖女子抱著琵琶款款入內(nèi),小臉粉白,櫻唇鮮紅,燭火輝映下別有神韻。
女人跪坐到魏澤身側(cè),半垂著頭,臉頰微紅,一顆心慌亂跳著,在來之前她還忐忑,怕頭夜伺候的客人丑陋污濁,想不到居然是這般好樣貌的郎君。
云仙見男人桌前的杯盞空了,執(zhí)起壺斟上,雙手輕緩緩遞到男人嘴邊:“爺……”
周鐮忙湊趣:“哥哥快喝了吧,別酸了美人兒的手。”
魏澤也不喝那酒,用指抵開:“會唱南曲兒?”
云仙紅著臉,聲音細軟:“奴家會唱。”
說罷,女人起身抱著琵琶落座到桌前,輕扶羅袖,擺動湘裙,開嗓輕唱,婉轉(zhuǎn)多情。
一曲罷,船上眾人紛紛歡呵,此時幾人已有五六分醉意。
另一邊的謝方昭醉眼說道:“哥不如今晚就梳籠了她,也好全了美人兒的心意。”
魏澤起身,撣了撣衣:“你小子怎的做起媽媽來,你們再鬧會兒,我先回了。”
幾人再三款留不住。
那云仙本想著今夜獻身承歡,日后若能得這般人物庇護,她也就無憂了。
“魏家大爺瞧我不上,好沒臉。”女人泣聲道。
周鐮哄了她幾句,這云仙不知魏澤性情。
像他們幾個,都是風月場上玩慣了的,除了陸遠因喪妻遲遲未再娶,哪個不是三妻四妾,男人嘛,“食色”二字,沒有不沾葷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