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沈硯珩的話音落地,沈家宗祠直接炸開了鍋。
沈經武來不及將那帳單撿起來,就被旁人搶了去。
“景和二年,三月,輝縣遇匪,損失貨物七萬兩。”
“景和四年,七月,岥縣遇匪,損失貨物六萬兩。”
“景和五年,九月,湖縣遇匪,損失貨物八萬兩。”
“景和七年,四月,蘭縣遇匪,損失貨物五萬兩。
“……”
“景和十三年,六月,河州遇匪,損失貨物十萬兩。”
現在別說是他們,任何一個讀過三年私塾的人,都能看出這里面問題很嚴重。
尤其是沈老族長,他柱著手杖站了起來,滿臉怒意地指著沈經武的鼻子道:“說!你給我說請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!”
這上面的每一筆帳都經過他的手,每一次撥款都有他的簽字。
若是山匪有假,他真不敢想象眼前這個在他眼里憨厚無比的人,背著他竟然敢私吞這么多銀子。
沈經武面色煞白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。
這件事他干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出問題,怎么到了沈硯修這個毛頭小子做家主,突然就被揭穿了呢。
他過了好一會兒,才結結巴巴地說道:“族、族長,這、這山匪狡猾,官府一時難以捉拿也是常事,而且我們四房做的是大生意,貨物價值高,自然容易被山匪盯上。”
“事到如今,還不說實話?”
沈硯修眸色如寒淵般盯向他,“沈四叔伯,本世子給過你機會了,是你自己沒把握。”
言罷,他抬手輕輕擊掌,便有兩名鐵甲侍衛押著一個男人走進來。
那男人渾身是血,衣衫破碎不堪,頭發凌亂地遮了大半張臉。
他剛被押進來,便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口中含混不清地喊道:“世、世子饒命,小的全都是按照沈四爺的指使才做的。”
沈經武聽到這話,憨厚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他怒目圓睜,不可置信地指著那男人喝道:“沈貴,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”
沈硯修冷冷地看了沈經武一眼,轉頭對跪地的沈貴道:“你且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,若有半句虛言,本世子定不輕饒!”
沈貴聽聞“輕饒”二字,嚇得渾身一顫,忙不迭地說道:“是,是,小的定不敢隱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