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長子與次子未歸,所以孟南枝沐浴完并未歇下。
她身著素色中衣,坐在窗前的軟榻上,眼盯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細雨,心里卻是在琢磨巨幕中之前忽略的細節。
月芹在一旁輕聲勸道:“姑娘,夜已深了,您先歇息一會兒,等世子和二公子回來我再喚您。”
孟南枝輕輕搖了搖頭,說道:“再等等吧,我還不困。”
子行遠門,作為母親又如何能安榻入眠。
看著窗外雨勢漸停,她又問道:“藥可給將軍送去了?”
謝歸舟到底是因她起了紅疹,總歸是要確認他是否把藥喝下。
月芹為她搭上一張薄褥,“已經讓月滿送過去了。”
孟南枝聞言便未再問,眼簾微闔等著長子他們回來。
東臨府院,同樣再次沐浴完的謝歸舟也并未歇下。
他身上的紅疹雖消,卻還帶著極致的癢意。
帶著薔薇香氣的袖帕被他貼在鼻息前,燥意在體內橫生四起,才勉強將那癢意壓下去。
她喜歡桂花,鐘情于吃所有跟桂花有關的膳食,桂花魚、桂花糕、桂花羹。
偏偏自己生來就對桂花過敏。
十一歲那年在宮內見她吃得香甜,便期許自己能與她共食一膳。
偏生又一次讓她看到自己頗為狼狽的一面。
回想她今日食桂花藕片滿足的模樣,謝歸舟緩緩將袖帕從鼻息間拿開,任那癢意再次卷土重來,起身坐到桌案前,開始起書辦公。
月滿送來的湯藥就放置在案前,他卻始終未去飲用。
以后會有更多與她共膳的機會,總歸不能讓她遷就自己。
不過是過敏而已,他能抗得。
直到天色將亮,庭院傳來聲響。
一夜未曾入眠的孟南枝立刻起身,在月芹的服侍下穿上外衣下了閣樓。
急步走到正院,便看到剛剛歸來的沈硯修四人。
長子沈硯修滿身泥濘,發絲黏濕凌亂,滿身疲憊的眼中卻閃爍著歸來的喜悅,“母親。”
次子沈硯珩比他要稍微好一點,衣服上少了泥濘,只有濕氣,看到母親,也是興奮地喊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