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刀認主的風波,讓木屋內的氣氛足足凝固了好幾分鐘。無邪、胖子、解雨臣三人看著自己手上那仿佛天生就長在那里的緋紅玫瑰紋身,以及意念一動便能隨心召喚、操控自如的小巧骨刃,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。
這禮物太沉重了。沉重到讓他們握著那冰冷骨刃的手,都有些微微發(fā)顫。
“硯泠弟弟他……”無邪聲音干澀,看向床上沉睡的沈硯泠,眼圈又有些發(fā)紅,“他是不是……早就計劃好了?”
胖子嘗試著將骨刃收回,那緋紅小刀瞬間化作流光,重新隱沒于他手背的玫瑰紋身之中,仿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
他重重嘆了口氣,揉了揉發(fā)酸的鼻子:“這小子……心思也太重了!有什么事不能跟咱們說?非要自己扛著,現(xiàn)在還搞這么一出……”
解雨臣摩挲著自己手腕內側那朵線條優(yōu)美的玫瑰紋身,感受著其中蘊含的、與沈硯泠同源卻又溫和許多的能量波動,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更深的心疼。
他緩緩道:“這或許,是他能想到的,在‘離開’后,還能保護我們的……唯一方式?!?/p>
“離開”兩個字,像一根刺,扎在每個人心上。盡管沈硯泠此刻就躺在那里,但之前那封絕筆信和瘋狂的逃亡,依舊如同陰影般籠罩著眾人。
黑瞎子走到解雨臣身邊,低頭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紋身,又瞥了一眼無邪和胖子的手背,挑了挑眉:“玫瑰刺青,還是自動認主帶武器的……嘖,小朋友這審美,挺別致。不過,”他話鋒一轉,語氣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,眼神卻銳利,“這玩意兒能量不弱,你們三個,得盡快熟悉掌控,別到時候沒幫上忙,反而把自己傷了。”
張啟靈自始至終沒有說話。他走到床邊,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沈硯泠安靜的睡顏。骨刀分裂認主,顯然不是偶然。
這需要精密的能量操控和提前預設的指令……是在他昏迷前,還是在那場融合的過程中?張啟靈更傾向于前者。那個少年,在決定獨自面對一切時,就已經為他們鋪好了后路。
他伸出手,指尖輕輕拂過沈硯泠耳廓那抹新生的緋紅,感受著指尖傳來的、平和而溫暖的能量波動。那根連接兩人的金紅線,依舊穩(wěn)定地傳遞著反哺的能量。
“他不會有事?!睆垎㈧`忽然開口,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。這句話,既是對其他人說,也是對他自己說。
接下來的日子,木屋里的日常多了一項內容——熟悉骨刃。
無邪、胖子、解雨臣三人,在張啟靈和黑瞎子的指導下,開始嘗試掌控這突如其來的力量。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這骨刃并非單純的武器。它極其鋒利,能輕易切斷精鋼;它能量傳導性極佳,可以附著使用者的氣勁或能量,比如解雨臣的醫(yī)道真氣,發(fā)揮出不同的效果;它甚至具有一定的靈性,能模糊地感知主人的意圖,做出相應的反應。
無邪的骨刃更顯輕靈,適合突襲與精準打擊。
胖子的骨刃則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量感,劈砍時勢大力沉。
解雨臣的骨刃則與他自身氣息最為相融,操控起來如臂指使,甚至能輔助他進行一些精細的能量操作。
三人都是極聰明且有底蘊的人,很快便掌握了基礎運用。那玫瑰紋身也仿佛與他們徹底融合,平時隱匿不見,只有召喚骨刃或灌注能量時,才會浮現(xiàn)出那瑰麗的緋紅色澤。
而沉睡中的沈硯泠,在這半個月里,也發(fā)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。
他周身的玫瑰冷香幾乎完全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、如同萬年深海般的寧靜氣息。鮫尾上的那抹緋紅愈發(fā)鮮艷奪目,鱗片邊緣的玫瑰紋理也清晰了許多,仿佛真的有一朵朵微縮的玫瑰烙印其上。